在公冶欒華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整個大堂之中的氣氛一瞬間顯得冷凝,似乎就連呼吸聲都是細細的。斜光偷偷轉頭看了僵住的寧卿禮一眼,微微低下了頭。
公冶欒華懷中的滾滾扭了扭身子,嘟著嘴抱怨道,“叔叔,你抱得太緊了。”
公冶欒華再低下頭看看一臉委屈的滾滾,覺得似曾相識,他緩緩鬆了鬆手臂,“他……”公冶欒華嚅動著微微顯得有些顫抖的唇,卻是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慕容懿昌回過身,向著寧卿禮和斜光使了使眼色,兩人便識趣離開了。找到了滾滾,兩人的心頭大石也落了地,便將這明晃晃的大堂留給慕容懿昌和公冶欒華兩人。本來寧卿禮想順勢將滾滾抱走,奈何滾滾不依,緊緊巴著公冶欒華,寧卿禮隻得無奈走了。
待到斜光和寧卿禮走了之後,慕容懿昌沒有動,反倒是一旁的公冶欒華自來熟一般,他抱著滾滾順勢坐在了身後的椅子上。公冶欒華倒了台麵上的茶水,茶水溫熱,他遞給了懷中的小家夥。
“謝謝叔叔。”滾滾甜甜衝公冶欒華一笑。
“公冶。”慕容懿昌眉宇間舒展開來,他也就勢坐到了公冶欒華身旁,身子微微前傾向著公冶欒華,“你怎的來了也不通知一聲。”
“慕容,不是你叫我來的嗎?”公冶欒華微微挑眉,他將懷中的書信取出,遞給了慕容懿昌。
慕容懿昌展開隻看了一眼,便已知道這全是孫霈君那丫頭的主意了。
這一次若不是孫霈君將公冶欒華叫來慕容世家,怕是滾滾已是凶多吉少了吧?說起來還真應該感謝那個丫頭的攪局啊。
這一番因緣際會,本也是這般的無常。
“啊,是我沒錯,最近太忙,便將這事給忘了。”慕容懿昌冷靜說道,輕巧將孫霈君給遮掩了過去。
“慕容,你老實告訴我罷。”公冶欒華低下頭看著懷中的滾滾,卻是問著一旁的慕容懿昌,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溫和與孤寂。
“公冶,你還是一如既往的敏感啊。”慕容懿昌歎息一聲,看向公冶欒華懷中雙眼笑得彎彎的滾滾,眼神一閃,低聲道,“滾滾是絳紫的孩子沒錯。”
隻聽慕容懿昌說完這句,公冶欒華臉上神色大變,身子重重一顫,他眼神中是驚恐和慌亂,啞聲道,“滾滾今年幾歲?”
“三歲……”慕容懿昌輕輕垂下了眼。
“三歲……嗬嗬。”公冶欒華輕笑出聲,“三歲……”他一邊笑手卻是緩緩撫上滾滾的臉,撫上了他的眼,感受到他纖長的睫毛刷過手心癢癢的感覺,眼中卻是沒有一絲笑意。
“原來你們一早便知她沒有死,那自己這三年來,在你們眼中豈不是可笑至極?”公冶欒華此刻神色中竟是有著一絲恍惚,“果然,她還是嫁給了那逍遙楚離嗎?”
慕容懿昌聽到這句話猛地抬起頭,便深深撞入了公冶欒華那深不見底的黑眸之中。慕容懿昌看到公冶欒華此刻空洞洞的眼神,心底重重一沉,聲音也微微僵硬了起來,“你誤會了。”
“誤會?”公冶欒華的身子輕輕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