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大山吃飽喝足,情緒也穩定下來,譚老爺子就拉過四個孩子,聊起了家常,語氣雖淡,卻帶著淡淡的溫馨。
晚上八點鍾左右,譚老爺子便起身領著大山走出門去,大山的爺爺奶奶家在村子最裏頭,河溝拐彎的那邊,再往裏沿著溝邊崎嶇的小山路,就能進到大山的裏頭。
譚老爺子一隻手牽著大山,一隻手打著電筒,邊走邊小聲的跟他說著話,大山囉囉嗦嗦的應答著,時不時的還傳來咯咯哈哈的嬉笑聲。
山村沿河而建,屋後不遠便是崖壁,屋前是河流,順著河流一條路就能通到小鎮上。
這條河算是一條季節性河流,山裏頭那段,夏天的時候水流量比較大,水流得比較急,有的地段河水會顯得比較渾濁,冬天的時候,水比較淺,有的地方甚至會幹枯,露出裸露的石床。
山村和小鎮都位於這條河流的衝積平原上,在這裏地勢趨於平坦,河床也變得寬闊,河底淤積的也不再是大大小小的石頭,而是細軟的沙石。
譚老爺子正高興的跟大山說著衝積平原的形成,其沉積序列的特征,順便感概一下,要形成這麼一塊宜居的地方多麼的不易。
突然,便聽到河邊傳來一陣細微的沙沙的聲音,正準備停下來仔細聽聽,那聲音卻又消失了。
譚老爺子一邊輕快的走著,一邊裝作隨意的向那個方向打量幾眼,卻又是啥都沒有發現。
譚老爺子多年下來,習武不墜,感官比常人要敏銳的多,他不覺得他有聽錯。
“誰?出來!”譚老爺子剛轉過頭,那邊卻又傳來了沙沙的聲音,這次聲音更大,他更不可能聽錯了。
那邊的坳坳裏慢吞吞的站起了一個人影,他皺皺眉頭,感覺剛剛那聲音不像是人弄出的聲響,倒像是什麼東西貼在河邊蒲草上爬動的聲音,但願是他想多了。
譚老爺子打著電筒向那個人照了過去,一看原來是譚黃。
大山看到是他,下意識的就躲到了譚老爺子的背後,隻露出個腦袋,不安的喊了一聲:“爸爸。”
譚黃從坳坳裏走了過來,尷尬的撓撓頭笑笑,隨手就從皺皺巴巴的煙盒裏抽出一根煙,就遞了上去:“勇叔,我等在這邊就是想看看我家娃子。”
譚老爺子隨手擋住了遞過來的煙,他平常很少抽煙,偶爾興致來了,也是拿著那根老煙鬥抽抽旱煙:“阿黃啊,回去吧,別擔心了,勇叔肯定將你家小子安安全全的送到地,而且我也很久沒跟你家老爺子嘮過嗑了,有些話想跟他說說。”
說著話,譚黃便湊近了摸了摸大山的頭發,借著月光譚老爺子看到他擼起的衣袖下隱隱有些抓痕。
看到譚老爺子的目光所在,他下意識的就將整個袖子擼了下來,臉上帶上了絲絲尷尬:“勇叔,那個,你知道的,小潔以前不是這樣的……”說這句話的時候許是自己心裏硌得慌,就略微的頓了頓。
但是該說的話還是得說完:“她說的那些話,您就當是……”
一句話沒說完就被譚老爺子打斷了:“恩,放心,我們沒人記在心裏的,你也別慌,以後安心過日子,小潔呢,你也別盡寵著,適當的時候呢,也要拿出點你的氣概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