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子康微微一笑,並沒有當即回答王子顏的問題。
反而背身而立,雙指並攏微微彎曲,點在雲夢山上,又接著說:“看見這是什麼地方了嗎?”
王子顏離得太遠的緣故,並沒有看清是什麼地方,隻知道是一座山。
“離得太遠,看不清。”
百子康轉過身來大喊道:“來人!給帳下之人鬆綁!”
接著就有兩位精壯的士卒挑開軍帳的門簾,進來給王子顏鬆綁。“王子先生,請上前來,這樣你就能看得清了。”
一聽到“王子先生”王子顏就覺得此人不簡單,於是嘴角一揚,輕輕一笑:“嗬……不簡單啊,百將軍。這世上除了我師父和燕南,很少有人知道我是複姓‘王子’的,不知你是如何得知的?”
“正所謂‘知己知彼,方可百戰不殆’,你既然日後可能會是我的對手,那麼我為什麼不先去好好的了解一下你?”
“看來百將軍已經視我為敵人了,那麼為何替我鬆綁,而不直接殺了我?”王子顏有些疑惑。
百子康又拿出君子應有的風範說:“你我今日相遇確實偶然,現我手握二十萬大軍,而你卻隻有孤身一人,我現在殺了你,日後天下人知道後,要拿什麼樣的眼色來看待我百子康?殺你,不是我應該做的事,送你去死,卻是我應該有的手段。”
王子顏走到百子康的麵前,看著那雙帶有笑意的眼神:“送我去死?”又微微思慮了一下,“我實在不知你有什麼方法能讓我去死,更何況將自己撇的幹幹淨淨。”
“這你不用知道,我現在要做的事是,送你回雲夢山。”百子康說道。
“然後呢?”王子顏追問。
“然後?然後我率軍奪城,派人留守,便和班師回朝了。”百子康淡淡的說,在他眼裏,拿下這座城,就如同摘下自己的頭盔一樣容易,一伸手便可取下。
“你就不怕我去給魏軍通風報信?”
“不怕,你跑的再怎麼快,也沒有我攻下這座城池快。”
王子顏看著眼前這人如此自信,想必他早已想好攻城計策了,可是這城中守軍也有好幾萬人,百子康雖以數倍軍隊敵之,但也不可能就這麼快拿下的。
“將軍可知這城高有幾丈?可知這城內有多少守軍?我隻需一日多的時間便可求來援軍,而你怎麼可能用一天時間將城攻破?”
“王子兄,這你也不用知道。我二十萬大軍圍城而待,這是何等氣勢?魏軍城上早已狼煙四起,跟本不需要你去通知,我猜想魏援軍現在已經在來的路上了。”百子康轉動著手腕,又接著說道,“其實我的人物並不是攻城,而是用大軍吸引陽城和稷地的駐軍而已,我也料到稷地的魏軍前來支援,陽城守軍會裏應外合來夾擊我,可我就是要這麼做。
王子顏頓時明白了他的用意:“你隻是想埋伏支援的軍隊,然後乘稷地兵力有損時,殺回稷地。”
“聰明!”百子康點了點頭,但話鋒又轉,“你說對了我下一步的行動,可卻沒說對我的用意。並不是我想拿下稷地,而是仇飛想拿下稷地,我隻需要繼續包圍陽城,然後逼退守軍便可。攻堅戰的代價太大了,我是不會讓我的部下們去送死的。”
“說了這麼多,這一切都無關我的事,因為我並不是魏軍將領,如果你真想放我走,我不要你的人護送,隻是我還是要進陽城,因為我有家師重任在身。”
“王子顏!我跟你說了那麼多,你難道還不知道我為何要送你回雲夢山嗎?”百子康有些怒了。
“我知道,鬼穀每代的兩個徒弟中隻有一個能活到最後,另一個將會被淘汰掉。你是想讓我活著回去,與小南相鬥,無論誰活下來,你都將少了一個對手。”王子顏說出了他的猜想。
“你若是這樣想,我還真不如直接在這殺了你。無論我插不插手,你與燕南相爭,這本就是你們二人身為鬼穀子的宿命。隻是我前幾日與仇飛合軍時,意外得知韓邵兵取稷地,隻是想再派重兵圍攻雲夢山,以報他當年兵敗晁明熙之仇。”百子康淡淡地歎了一口氣,“我剛得陽城,魏軍必定反撲這邊境要塞,我為何不親自駐守?怕就怕韓邵帶著所謂雪恥的軍隊,加上仇飛所在的稷地軍隊聯合魏軍來攻擊我。雖然陽城出於魏國邊境,但離我燕境還是有些距離的。若一切正如我想象中的那樣,三軍合圍我,兵力懸殊太大,即便我在怎麼神通廣大,也將必死無疑。”
“所以你讓我回雲夢山是要讓我通報我師父,然後讓他帶著我們下山?”
“算是吧,如果晁明熙死了,那麼我則會被仇飛和韓邵同時盯上,那時候我的處境則相當的不容樂觀,之前他們還不敢全力對付我,就是因為不知你們何時出山,最怕在與我鬥的兩敗俱傷之時,你們突然涉事而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