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榕兒有些地方和他母親特別像呢,笑起來眼睛都亮亮的,一本正經的時候也都愛鼓著腮幫子像是想把自己偽裝成老虎的小貓一樣,連我一開始都差點被騙過去了。”對司機和助理們的不搭腔完全不在意,霍二少就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所以說嘛,這麼可愛的孩子怎麼能交給那個老猴子?以為那個是添頭?以為那樣就能先穩住我?以為還能要我和海倫的兒子當大菜?想也別想!我硌掉他的老牙!整天杵在父親身後挑撥是非的老猴子就抱著嘴哭去吧!”
“老板英明!”“您比老管家精明多了!”“那老猴子再怎麼修行在您眼裏那一身毛也藏不住啊!”司機和助理們彼此交換了一個“警報解除”的眼神開始恭維起了自己的老板,霍二少也眯起了眼,略顯得意的樣子簡直藏不住,車裏的氣氛一下子熱了起來。
“哪裏是我比老猴子精明,不過是因為我比他更了解父親罷了。”
“那更是您精明啊,一般人哪裏能懂老先生的手段哪!”
“那是,老猴子成天跟在老先生身邊都沒您看得透,他怎麼配和您比啊!”
“就是,老猴子這一局在您手下根本就沒走過一回合,以後可別說是老猴子了,丟猴子家的人。”
“那叫什麼啊?”
“叫老狒狒唄!”
“廢廢啊!真有你的!”
“好,以後就叫他老狒狒了!”
眾人一同笑了一會兒,霍二少卻突兀地停了下來:“雖然不大願意承認,但其實這一局我能贏,真正的原因是我本質上和父親才是一類人啊,就像海倫說的那樣啊。”
車內眾人又一次沉默,氣氛又一次變得古怪起來。
“咦,你們都是什麼表情啊,都那麼糾結幹嘛?別這個表情啊,好不容易贏下一局今晚都得給我高興。”
“是,大家都高興,高興。”
“今晚大家再辛苦一下,等會兒先別走,我說一下今晚的場麵大家分析下,再推一下我們之前的謀劃,差缺補漏。咱們為了之前贏下來這一局,又是打埋伏又是示弱又是裝幼稚,簡直是把臉都放在地上蹭了,這才搞下來的這麼點優勢可一定要保持住,千萬不能讓老,嗯,狒狒給攆上來。尤其是這一次咱們使詐,讓老爺子沒親自下場,估計老人家現在正生氣呢。下一次估計老人家就會開始認真地防我了,咱們接下來的謀劃難度增加了可不是一星半點。這才第一回合啊!”說到最後一句語氣竟變得有些蕭索起來。連身邊的人也都開始從今晚難得的勝利所帶來的愉悅中警醒起來。
“對,才第一回合就鬆口氣,太早了。”
“老板說得對,越是這時候越是得提起來精神。”
“都是這麼大的人了,還和小孩子一樣為這麼點小勝利而得意,真是慚愧,謝謝老板的提醒了。”
聽著心腹們的表態,霍二少也分外感慨“你們幾位在外麵也都是獨擋一麵的人物,卻為了幫我處理這種事情殫精竭慮,還要照顧我的想法。大恩不言謝,都在我心裏放著呢。”
幾個心腹聞言心裏俱是一陣鬆快,自己幾人攪合進了霍家父子的爭鬥固然是有身為霍二少心腹的身份立場的原因,但也多少有些為了一旦成功後可以分潤些利益的心思,霍二少也不會看不出來這點,也不會真的把他們當作什麼不可犧牲的真朋友。所以在這場爭鬥中幾人中最擔心的事情之一就是霍二少拿自己這些棋子胡亂處置、用完就丟甚至幹脆犧牲掉,然而現在霍二少這兩句話可以看作是一種保證,保證他會在爭鬥中盡心保全眾人的身家性命。這對於本身就身價不菲隻是被綁在霍二少這條戰船上的幾人來說比財富和珍寶要來得有用得多了。繼而的,對於費心竭力地大晚上還要“哄”一個位高勢大的熊孩子外加算計熊孩子他家虎爹也似乎沒那麼難過了。
司機更適時地播了一首悠然的慢歌,一群人開始胡聊起來,話題由散亂的各類奇聞異事集中到了老管家頭上,你一言我一語將老管家由老猴子埋汰成老蟑螂,霍二少更是時不時地插上幾句,聊到熱烈處更是你把領帶解下來我把袖子挽起來。一番對老管家共同的胡扯後,幾個本來身家地位還有些差距看起來有點等級差異的人竟是如同一群老同學老朋友一般毫無隔閡的親密無間。
到了霍二少宅邸後,霍二少更是說要逗逗兒子讓眾人先下。弄得聽到汽車停泊聲就喊著“爸爸,爸爸”衝出來的兒子桐兒見一隻腳下車就樂著叫爸爸往上衝,結果幾次都不是,白白浪費了好幾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