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回侯府再說。”薑凱道。
這堵在大街上能解決什麼問題?
宰府太昌和護衛軍頭領狄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太昌在眼神的爭鬥中敗下陣來,把小女孩牽上了自己的馬車,狄無在薑凱和原淩玲上馬之後吩咐大部隊繼續往前走。
侯府高闊的大門前兩側,跪了一地的人。
薑凱讓他們都起來。
人是站起來了,可沒有一個敢把腦袋抬起來,全都弓得跟個蝦米似的。
薑凱想,即使自己再這樣走十遍,估計他們都不會記住自己的長相,真好奇他們平時是怎麼認出誰誰誰是自己主子的,難道憑衣服?
站在恭迎的隊伍最前麵的,是一個長須……中年人。他的胡子太長了,但是能看見的額頭上又沒有看到皺紋,因此薑凱估計他是個中年人。
“見過侯爺。”長須中年人畢恭畢敬地作了個揖。
“你是誰?”薑凱問道。
“小的是豈,是侯府的管家。”
“你姓什麼?”
“小的沒有姓氏。”
薑凱一愣,這才反應過來這個時代隻有貴族才能有姓氏。他不動聲色地瞥了眼跟在宰府太昌身邊的禾貞。她的姐姐似乎叫禾梓,禾字是她們的姓?
管家豈領路,薑凱帶著眾人進入侯府議事廳。
看得出來,為了迎接薑凱的到來,侯府新修葺過,很多東西都是新的。
薑凱端坐在象征著諸侯權勢的大座上,接受了文武官員及侯府眾人的叩拜。
這種時候,李雙嘉和王麗娜都躲到了一邊。
這可不是演戲,而是正兒八經的參拜,跟在薑凱身邊接受眾人參拜這種事讓生在新中國長在紅旗下的他們兩個的內心亞曆山大。
蒙勒蒙祈兩兄弟和李雙嘉王麗娜一起窩在角落裏,他們過了最開始的新鮮感,覺得這叩拜大戲怎麼就這麼沒完沒了,從城外叩到城裏,又從侯府門口叩到侯府裏麵,究竟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就連薑凱自己也有些想打哈欠了,這種禮數太繁瑣,真是浪費時間,以後還是能簡則簡最好。
原淩玲和‘羲和’這兩位奇葩任何時候都和他們幾個不一樣,他們倆也站在一旁觀禮,不過一點兒都沒有厭倦之態,而是興致勃勃地欣賞著自己小夥伴坐在大座上威武霸氣的英姿,覺得他真是帥呆了!
宰府太昌把前來迎接薑凱的文武官員都介紹了一遍,又給薑凱詳細彙報鬼方現在的情形。
總之一句話,就是處於戰亂過後的恢複生產和休養生息期,要在短期內期待多少成果進來多少貢賦都是不可能的。
管家也把侯府的情況給薑凱彙報了一遍,之後在薑凱的示意下,他帶著仆從奴隸們退下。
薑凱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這些由王後親自為自己挑選的官員,即使有些不是王後親自挑選的,也是她安排的人親自挑選的,所以,這些人都是王後的人。
暫時把這件事情拋在一邊,現在要討論的是攔路求救的小女孩禾貞的問題。
自己坐著大家都站著的這件事讓薑凱很不習慣,便都給賜坐了。
眾官員按文武分兩列席地而坐。
薑凱對李雙嘉他們說道:“你們是先下去休息還是在這裏旁聽?”他沒有問原淩玲和‘羲和’,問了也白問,那兩個是不會輕易把自己一個人丟在陌生地方的。
李雙嘉他們四個同時把頭搖成撥浪鼓,“旁聽。”
好不容易挨到繁瑣的程序結束,終於開始進入正題,這個時候不留下來看戲,前麵那麼沉悶都白挨了?
於是,他們也在後麵坐成了一排。
小女孩禾貞被帶了上來,小身影安安靜靜地跪坐在議事廳中央薑凱特意讓人為她準備的小墊子上。
“禾貞。”薑凱道,“你是奴隸?”
禾貞的小身影抖了一下,顫巍巍地說道:“是的。”
“你家裏還有其他人嗎?你的父母呢?”這次,薑凱一開始就沒有笑眯眯的,他的語氣很平靜,讓人聽不出情緒。
禾貞眼裏閃著淚花,“我家裏現在就隻剩我和我姐姐了。”
薑凱微微皺了皺眉頭,“禾是你的姓?你怎麼有姓氏?”
禾貞的小身影明顯地一僵,說話第一次出現了結巴,“我、我……”
薑凱放柔了語氣,說道:“沒關係,你慢慢說。”嚇唬小孩子可不是什麼英雄的行為。
禾貞的眼神有些猶疑,慢吞吞地說道:“禾是我們以前的主人賜給我們的姓氏,可是主人現在不在了,我一下子忘記改口了。”
薑凱又試探性地問了幾個問題。
小孩子果然沒有這麼多的心思,薑凱注意到禾貞心裏一旦稍有猶疑,她就會無意識地瞥向宰府太昌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