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裏實在寒冷,封鬼裹著大衣靠在石頭上,沒有絲毫的困意。見宋阿拽隻穿著單薄的衣褲坐在青銅鼎前看著上麵的獸臉發呆,封鬼心裏頓時湧起一股難以言明的寥落感。這個人實在是太可憐了,得了這麼一種怪病,整日生活在冰冷的世界裏,從小到大肯定從來都沒有感受過溫暖,就跟個冷血動物一樣,簡直可以說不能算是個嚴格意義上的人類啊。
他的身上背負了太多令人費解的秘密,就像是深不見底的秘密叢林,吸引著人想要一探究竟。像宋阿拽這種人其實永遠都在散發著一種魔性的魅力,好像他就隻是活在自己的世界裏,跟周圍的一切都沒有任何的關聯。越是這種神秘莫測的人,越是吸引著別人想要靠近。別說解鴉門了,就是封鬼自己,也對有關他的事十分的好奇。
封鬼就在心裏暗罵,一個男人對另外一個男人這麼感興趣,你說他娘的是不是變態啊?不過這也不能怪他,他怎麼不對二胖感興趣?怎麼不對別的男人感興趣?那肯定問題是出在宋阿拽身上啊,怪就怪他是這麼一個神秘莫測的存在,恐怕不隻自己,就是陳曉陳老四他們肯定也對宋阿拽相當的在意啊。
不過最令封鬼在意的還是他身上那條龍紋身,你說它怎麼就從前麵跑到後麵了呢?封鬼真想撲上去扒開他的衣服看看,自己到底是不是眼花,那條龍是不是又換了位置。
想著想著封鬼就走了神了,沒發現宋阿拽已經回過頭來,正好與自己對上了眼。
我靠!封鬼暗罵一聲,連忙閉眼裝睡,可已經來不及了。宋阿拽本就離他不遠,沒幾步就挪到自己身邊,封鬼見也不好再裝下去,就睜開眼看著他說:
“要不你睡會兒?我不困,讓我先守吧。”
宋阿拽搖了搖頭,也靠在封鬼靠著的那塊岩石上,淡淡的說:
“有煙嗎?”
“有!”封鬼一個鯉魚打挺起來,從背包裏掏出一盒萬寶路,遞給他一支點上。他深深吸了一口,吐出個煙圈,封鬼頓時渾身一涼啊,覺得周圍的溫度因他呼出的冷氣又降了不少。
見他那架勢貌似是要跟自己聊天,封鬼來了精神,又裹了裹衣服坐正身子,就這麼靜靜的看著他抽煙等著他開口。
可等他煙都快抽完了,除了那句“有煙嗎”之外,絲毫沒有想要再開口的意思。封鬼有些掃興,撇了撇嘴就打算睡覺。
“你猜我為什麼會到這裏。”
封鬼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見宋阿拽根本沒有看著自己,覺得他是自言自語,就沒搭理他。心說我怎麼知道你為什麼到這裏來?是為了長生不老藥還是為了財寶?我又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這他娘的誰知道啊。
封鬼本以為他會繼續說下去,可是等了一會兒他還是什麼都沒說。封鬼被他吊起了胃口,憋得難受,就沒好氣的問:
“為什麼?”
“為了弄清一件事。”
“什麼事?”
“我到底是誰。”
我靠!封鬼差點沒忍住罵出聲來。這人腦子是真有病吧?該吃藥了吧您啊?不過他還是礙於麵子忍住了,不知為什麼,在這人麵前他就是沒法像在二胖麵前那樣隨性,想罵就罵。或許是因為他不苟言笑的冷顏,又或者是他古怪孤僻的性格,實在是難以相處,怕稍不留意得罪了他就再也抓不住靠近的機會了。
“聽玄武說你叫宋天官?”封鬼小心翼翼的問著,生怕他會嫌棄自己。不過好在他不是這麼小氣的人,也沒對小胡子透露自己的名字有什麼意見,隻是點頭嗯了一聲,算是回答。
封鬼哪裏會滿意,繼續問道:
“既然知道自己的名字,怎麼會不知道自己是誰?難道你失憶了?不記得以前的事?”
宋阿拽搖了搖頭,目光還是看著前方,淡淡的說:
“我覺得我的人生都是假的,現在這個隻是一副空殼,或者說隻是一具容器。他們想要的,根本不是我這個人,而是我身體裏的東西。”
封鬼是第一次聽宋阿拽說了這麼多話,不過這番話實在是太高深莫測,讓人無法理解。什麼叫空殼和容器?他們又是誰?他的身體裏有裝著什麼嗎?人體裏不過就是內髒和血液,除了這個還能是什麼?難不成他們是販賣人體器官的組織?宋阿拽是逃出來的?
搖了搖頭,封鬼覺得自己的想法實在荒唐。正想問他們到底是誰,宋阿拽就抽完了煙,想要再討一支。封鬼又掏了一支遞給他,不經意碰觸到他的手指,冷得像冰一樣,令他的寒毛都炸了起來。封鬼也不知是怎麼了,跟著了魔一樣突然就抓住他的手,那修長白皙的手指神經質的動了動,就反手握住了封鬼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