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心電視塔,是n市的地標性建築。每當入夜時分,整個市區數這座塔最為燈火輝煌,若將夜晚的城市比作遍灑星子的天空,那這座璀璨的塔影就真正是橫亙在天空中的玉帶銀河,近觀遠矚皆是炫惑人眼的景致。
塔頂餐廳,觀景角度最好的一間包房裏,挨著窗戶站著一個人,在這格調奢華的餐廳裏,他那身休閑裝束和略微隨意的氣質似乎有些違和,不過他自己卻像並不在意。
直到開門聲響起,他轉過身,看見服務員引進來另一個人。
“喲!終於舍得出來了?”
窗邊那人燦爛一笑,不帶惡意地打趣。
程奕脫下外套,服務員替他掛在旁邊的衣帽架上,隨後關門退出房間。
看一眼對麵的男人,程奕挑了挑眉,回他一句,“連續兩天都能被我接見,你也算是破天荒頭一個了。”
這是在變相罵他煩人麼?
於是,對麵昨天才剛見過的、程奕兩輩子的勁敵——孟沅孟先生表示不大痛快,他哈哈起來,予以反擊,“比起能把你電話打爆的事,我覺得這倒不算什麼。”
程奕輕哼一聲,他還真好意思說?自從他上午將電話開機,來電提醒的短信就一條接著一條,連續一個小時沒帶斷片的,結果他那電話大概太久沒用了,剛一複工就超負荷運作,最後短信還沒收完,竟然因為發熱過度而直接宣告提前退役。
程奕用的手機當然是足夠的高大上,所以說實話,孟沅如此鍥而不舍的精神,還當真是金石可鏤。
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程奕直接問,“點菜了麼?”
孟沅一揚手中的酒,白酒。
“吃飯多沒意思!走,樓上有個觀景台,我讓服務員擺了幾個下酒菜,咱到上麵喝酒去。”
程奕有些好笑,這喝酒的時機倒是挑的不錯,他倒正想喝酒。
“你是從哪兒弄來的白酒?這地方不都隻有紅酒麼?”
孟沅頗有些得意地回答,“那是你沒用心找而已,有本大爺出馬,什麼酒不都是手到擒來?”
程奕對他的自賣自誇不予置評,兩人一道上了頂層的觀景平台。
比想象中更加寬敞的一處地方,仰頭就能望見中心的塔尖,周圍再沒有更高的建築,整個n市的萬家燈火盡收眼底,再加上這高度夜風呼嘯,視覺和聽覺仿佛突然之間變得格外明朗和清晰。
兩個人倚靠欄杆席地而坐,用紅酒杯喝白酒,豪放派的喝法,不多一會兒,都微微開始有了幾分醉意。
“嗯,”程奕轉動手中又一次空掉的高腳杯,“酒是不錯,隻可惜下酒菜不怎麼樣。”
孟沅眯縫著眼,意猶未盡舔了舔嘴唇,他光顧著喝酒了,下酒菜什麼味兒還真是完全沒概念,“是嘛?我來嚐嚐……”
說著抓起一把花生就要往嘴裏送。
這時,程奕又悠悠歎出一句,“果然還是小酥魚比較美味。”
“——!”孟沅差點就將手裏的花生當子彈頭,直接拽在對麵那張極度囂張的臉上了。
偏生某個人今天似乎就是故意來招惹仇恨值的,“怎麼?終於忍不住要對我這個情敵出手了?”
“少來激我!本大爺難道還怕了你?”
孟沅當下就跳起來,一把擰住程奕領口,正要兩拳揮下去,臨到近前卻又想起一件事,驀地手勁兒一鬆,轉而又坐回原處,抓起杯子再滿上杯酒一口幹了。想了想終究不解氣,還是抬腿狠狠踢了程奕一腳。
程奕怎麼可能白挨揍,左手飛快還他一拳。
兩人就這樣“禮尚往來”一人一下,到最後竟然還是扭成一團,酒杯酒瓶盤子碗筷全被扔到一邊,一時打得熱火朝天難解難分。
霓虹與星光交相輝映,幽藍天幕萬裏無雲。也不知過了多久,激烈的打鬥聲才終於漸漸停止。
孟沅渾身脫力地躺在地上,胸膛起伏大口喘氣,後背緊貼著冰涼的大理石麵,血液慢慢由沸騰恢複冷靜。
“嘶……”
程奕剛想說話,就牽動嘴角的傷口,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清涼氣。
孟沅也好不到哪兒去,本想偏頭笑話一番程奕,不料脖子貌似有些扭到,差點就掰不過來。
“這姓程的,下手可真狠!”
聽見這明顯的磨牙聲,程奕頓時心情大好,愉悅地看向孟沅,“喂,咱倆有多久沒這麼打過架了?”
孟沅輕哧一聲,“本大爺年輕力壯,再久不打架也照樣能把你打趴下,哪像你似的,都一把年紀了,還敢來跟本大爺過招,也不怕閃到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