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2章 仇人,親人(1 / 2)

公元626年(武德九年)六月四日的清晨與以往一樣,空氣中充滿了清新的氣息。樹上的鳥兒還在一如既往的歡叫,長安城還是那個長安城。隻是在這片安靜祥和的背後,誰又能想到,就在今天,長安城將會迎來新的主人。太子建成和齊王元吉這一天起的很早,他們已經在昨晚接到了老爹李淵的口諭,讓他們一早進宮麵聖,有重要事情商議。重要事情?最近似乎也沒有什麼軍國大事,以往即使有軍國大事也沒有催的如此之急,到底有什麼十萬火急的事情呢?李建成與李元吉琢磨了半天也沒有理出頭緒,李建成一攤手說:“算了,別猜了,有什麼事一進宮就知道了!“在李建成和李元吉商議的同時,李世民也在準備著。對他而言,今天這一戰是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一戰。獲勝,則是定江山的一戰;失敗,則是死無葬身之地的一戰。經曆過無數次惡戰的李世民不由的有了一絲緊張,因為這一戰與以往有著太多不同。以往惡戰,無論戰事多麼緊急,他的背後始終站著老爹李淵這個堅定的支持者。而這一次,他卻是孤軍奮戰,背後空空蕩蕩,以往的支持者老爹李淵恰恰站在自己的對立陣營。

這一戰與其說是兄弟內戰,還不如說是以一己之力與老爹加兄弟的死磕,不僅難,而且險!盤點手下的兵馬,李世民無奈地笑了,這或許是自己一輩子打的最寒酸的一仗。手下的主將不過尉遲敬德、張公謹、侯君集、長孫無忌、房玄齡、杜如晦、宇文士及、高士廉、程知節、秦叔寶、段誌玄、屈突通、張士貴等十數人。而直接跟隨李世民在玄武門埋伏的是其中的九人,究竟是哪九個人,各種版本爭議較大,總之以上這些人就是李世民起事的核心力量。在核心力量之外,是願意跟隨李世民起事的士兵。士兵有多少呢?騎兵數百人。這幾百名騎兵,就是李世民打這場大戰的全部家當,而他就是要拿這些家當與建成死磕。用數百人發動政變似乎難以想象,更有些寒酸。事實上政變並不完全取決於人數的多少,關鍵看如何運用。運用得當,數百人照樣可以開天辟地。曆史上政變的套路如出一轍。政變其實不需要太多人的參與,參與人多了反而容易壞事。隻要找對了關鍵人,政變沒有想象中那麼難。以往看韓國宮廷劇,會發現韓國宮廷政變太簡單了。

找一些士兵把當權大臣一抓,然後就可以宣布兵變成功,這其中或許有藝術加工的成分,但事實上很多政變就是如此簡單。愚蠢的人總是把簡單的事情搞的很複雜,而聰明的人卻總能把複雜的事情搞的很簡單。無疑,李世民就是那個把複雜事情搞簡單的聰明人,他沒有把寥寥數百人的隊伍拉到東宮與太子麵對麵死磕,而是把這數百人悄悄地安排到了一個關鍵的地方--玄武門。玄武門是長安宮城北麵的中門,入朝的必經之路。李世民從這裏入朝,李建成和李元吉同樣從這裏入朝,李世民為什麼要選擇在這裏埋伏呢?原因隻有一個,沒有皇命任何人的兵馬不得進入玄武門!這下明白了吧,無論李建成和李元吉手下有多少兵馬,進入玄武門後,他們都成了光杆司令。此時李世民即便手裏隻有一百兵馬,但是對付光杆司令李建成和李元吉已經綽綽有餘了。既然任何人的兵馬都不能進入玄武門,那麼李世民的兵馬為什麼能進入呢?這就不得不提李世民在軍中的影響力了,唐朝的大部分江山都是他打下的,軍中的多數將領都與他交往甚密。有著這層關係,李世民往玄武門安插人馬就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

除了李世民在軍中的影響力之外,還有一個重要原因,那就是多數將領不願意也不敢卷入皇子的紛爭之中,因此對於李世民在玄武門安插人馬,多數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坐山靜觀虎鬥,等那隻勝利的猛虎從血泊中走出的時候,他就是新的森林之王。如此以來,等待李建成和李元吉的就是血盆大口,他們能躲過這一劫嗎?本來他們有機會,可惜讓李建成錯過了。在李建成和李元吉上朝之前,李建成接到了內線張婕妤的密報:秦王密奏太子、齊王淫亂後宮,皇帝震怒,要當麵對質。李建成看完,當即嚇出一身冷汗,秦王這狀告的太毒了,淫亂後宮可是大罪,這是往死裏整啊。李元吉也亂了陣腳,有些慌亂的說:“要不咱們今天不進宮了,看看情況再說!“不進宮,那不是不打自招嗎?再說了,躲得過今天,躲得過明天嗎?老爹那裏是一定要當麵說清楚的,不說清楚,太子也就當到頭了。李建成定了定神說:“放心,不會有事的,咱們的兵馬已經發動起來了,戒備森嚴,咱們還是一起進宮吧,看看到底是什麼回事!“此時的李建成依然對自己的實力充滿了自信,卻不知道,他的自信滿滿之下還有一大盲點,這個大盲點就是玄武門。

對於李建成而言,他的太子府是安全的,李淵的武德殿也是安全的,他想當然的認為從玄武門到武德殿的路上也是安全的。卻沒有想到,從玄武門到武德殿的路恰恰是他的安全盲區,正是這段盲區讓他踏上不歸路。天空依然寧靜,偶爾有鳥兒飛過,天空無語,誰又能看得出鳥兒曾經飛過的痕跡?大唐武德九年六月四日上午,建成和元吉如同兩隻飛鳥從大唐的上空飛過,隻留下若有若無的痕跡。與此同時,李淵召集重臣裴寂、蕭瑀、陳叔達等,今天他要好好審審三個兒子,仔細分辨一下自己頭上帽子的顏色。太子李建成和李元吉一行過了玄武門,直奔武德殿,這條路看起來與以往並沒有什麼不同。不過李建成和李元吉還是感覺到有些異樣,有什麼地方不對呢?他們也說不出來,隻是感覺不太對。究竟是什麼地方不對呢?李建成一臉狐疑的策馬向前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