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4章 新人生猛 (1)(1 / 2)

裴寂摔了,陳叔達隱了,蕭瑀坐上了忽上忽下的過山車,武德年間的三位重臣逐漸淡出了權利中心,剩下房玄齡、杜如晦、長孫無忌們唱起了主角。其實早在李世民即位之初,房玄齡等人已經形成了貞觀一朝的核心架構。期間雖然還有裴寂、陳叔達、蕭瑀這些老同誌摻和,但顯而易見,貞觀一朝的主力軍已經由原秦王府府屬接力擔當。貞觀元年,房玄齡、長孫無忌、杜如晦、尉遲敬德、侯君集五人論功為第一,進爵國公,各賜實封千三百戶,自此朝政已經不動聲息地進入房玄齡們的時代。而裴寂、陳叔達、蕭瑀則從主力變成了替補,再從替補變成了若有若無的點綴,一朝天子一朝臣,此言不虛。說起來,房玄齡和杜如晦的受重用還跟一個人有關,這個人並不是李世民,而是隋朝一位並不起眼的官員,這個人的名字叫高孝基,時任隋吏部侍郎。高孝基官職不高,僅僅為侍郎,但是他卻有一項超能力:知人。房玄齡十八歲時本州舉進士,授羽騎尉。在之後的某一天,房玄齡到吏部報到,在這裏房玄齡遇到了他人生的第一個伯樂高孝基。

高孝基把房玄齡上下端詳個仔細,一邊看,一邊交談,一邊感歎,隨後跟同事裴矩說了一句話:“仆閱人多矣,未見如此郎者。必成偉器,但恨不睹其聳壑淩霄耳。“意思是說,我閱人無數,從來沒見過像這個青年這樣的,這個青年將來必成國之重器,隻可惜我老了,看不到他直衝雲霄的那一天了。果如其言,貞觀四年,房玄齡出任尚書左仆射,位極人臣,這一年他五十一歲,距離高孝基品鑒時已經過了二十多年。二十年前能預見二十年後的事情,莫非高侍郎有一雙看到未來的眼?與房玄齡一樣,青年時期的杜如晦也曾經被高孝基品鑒了一番。隋大業中,杜如晦以常調預選,吏部侍郎高孝基對之非常器重。高孝基端詳良久,語重心長的對杜如晦說了一句話:“公有應變之才,當為棟梁之用,願保崇令德。今欲俯就卑職,為須少祿俸耳。“意思是說,你將來一定會成為國家棟梁之才,今天先安排你幹一個小官,可別因為俸祿少就不幹啊。果如其言,武德九年八月李世民繼位,杜如晦出任兵部尚書。貞觀二年,兵部尚書職位保留,同時加授侍中一職,兼任吏部尚書,總監東宮兵馬事。

貞觀三年,代長孫無忌出任尚書右仆射,同時主管全國官員選拔,與房玄齡共掌朝政。“房謀杜斷“的成語便由此而來,而“房杜“最早的伯樂便是隋吏部侍郎高孝基。貞觀三年,杜如晦以高孝基有知人之鑒,為其樹神道碑以彰其德,在杜如晦的腦海中一直回想著高孝基的那句話,那是高孝基對杜如晦和房玄齡兩個人說的,“二賢當有興王佐命,位極人臣“。這句話一直激勵著房玄齡和杜如晦,沒想到,貞觀三年,高孝基的這句話真的變成了現實。然而在杜如晦牢記高孝基勉勵之言的同時,他卻忘了,高孝基的話是有後半句的。後半句是什麼呢?“隻杜的年壽要稍減於房!“高孝基如是說。貞觀三年冬,杜如晦染病,貞觀四年,薨。在杜如晦之後,房玄齡繼續發揮著自己的光熱,同李世民的大舅子長孫無忌一起為貞觀一朝打理著江山。房玄齡的年壽比杜如晦長的不是一星半點,他一直很堅挺,一直堅挺到貞觀二十二年,享年七十歲。杜如晦走了,房玄齡並不孤獨,因為他還有一個重要戰友,這個人就是李世民的大舅子長孫無忌。要論起長孫無忌與李世民的關係,那是太平洋的海底--深了去了。

長孫無忌從小就跟李世民是鐵瓷,李淵晉陽起兵之後,長孫無忌聞風而動,並在義軍渡河時趕上了隊伍,開始了與李世民並肩戰鬥的光輝歲月。之後平王世充,戰玄武門,有李世民的地方就有長孫無忌的身影。有打小的鐵瓷關係,有打斷骨頭連著筋的姻親關係,再加上長孫無忌本身也是一個能人,綜合評定:想不紅都難!李世民繼位之後,長孫無忌曆任吏部尚書,尚書右仆射。當別人還在仕途苦苦攀登的時候,長孫無忌已經到了隱藏鋒芒的時候,因為已經有人向李世民密奏:長孫無忌權寵過盛,該遏製了。然而遏製不遏製,群臣說了不算,李世民說了才算。李世民說了,而且說的很明白,“我現在的孩子年齡都小,長孫無忌對我來說立有大功,就跟我的親生兒子一樣。“這話說的,硬氣,不過有點別扭,有把大舅子比作兒子的嗎?不過不管怎麼說,長孫無忌這個紅人是當定了。論關係,論出身,論能力,他不紅,沒天理。縱貫貞觀一朝,長孫無忌從頭紅到了尾。盡管為了避免權寵過盛,長孫無忌拚命推辭李世民給予的委任,結果越推辭越委任,越推辭反而越多。他就是一頭馱著棉花的毛驢,跌進了那條叫做大唐的河流,河水不斷侵入他背上的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