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上麵一排擺的是見雲草,你可能聞出它的味道。”一老者站在門邊,突兀問道。
“老頭兒,見雲草可是……”老者平平淡淡的一個眼神掃來,卻讓林羽飛心頭一緊,咽下了將要出口的話-藥材中味道幾近沒有的特殊草藥。
沐凡仿佛並沒有看到兩人之間的互動,自顧自的拿起一根見雲草,湊近了去聞:“清爽中帶著一絲苦澀,香味若隱若現,像雲一樣飄渺。”沒有半分猶豫,沐凡張口說出答案。
老者眼中閃過一絲流光,繼而問到:“倒數第二排的草藥,什麼味道?”
“辛辣中帶著甜香,很矛盾。”
“第三排?”
“苦澀無比,夾雜著一絲清爽。”
“第……”
……
隨著兩人的一問一答,沐凡始終一如既往的淡定,而老者眼中的亮光也越來越盛。而現在一旁的林羽飛看著眼前這完全插不上嘴的場景,並不惱怒,而是麵上帶著與有榮焉的微笑。
一轉眼,架子上擺放的所有種類的藥材都被問了個遍,而對於沐凡精準的回答,老者早已不是滿意,而是極其、非常滿意。
“跟我進來吧。”老者也就是藥無心衝沐凡說到,然後就轉身進了房門。而一旁的林羽飛已經被藥無心那前所未有的溫柔語氣給嚇到了,半天回不過神來,理所當然的被兩人遺忘了。看到沐凡的背影消失在門外,林羽飛才如夢初醒一般回過神來,隨即意識到藥無心溫柔語氣下隱含的意思,林羽飛簡直就像在三伏天吃了冰塊兒一樣振奮。
而屋內,藥無心已經開始了第二輪測試。
“我聽羽飛說你的廚藝很好,不知老夫我可有榮幸嚐嚐你的手藝?”藥無心坐在椅子上,麵上帶著和藹的笑容。
“當然可以,而且這該說是我的榮幸才是。”說完,沐凡點頭致意後就轉去廚房。
大約一刻鍾之後,一陣香味漫出來,緊跟著,沐凡端著兩菜一湯走了出來。
“芹菜炒肉、虎皮青椒,還有一味海帶豆腐湯。”沐凡一邊將兩菜一湯一道道擺在桌子上,一邊介紹到。“請品嚐。”
藥無心和林羽飛在菜一端上來時就被攝去了心神。隻見第一道菜-芹菜炒肉,芹菜是晶瑩剔透的綠色,炒肉則是精瘦健康的絳紅色,在瑩瑩綠意中若隱若現,兩相映襯,使得這道菜清新而不失熱情。芹菜和肉的香氣也相互縈繞,糾纏不清。
第二道菜-虎皮青椒,那璀璨的綠色使它看起來就像一盤名貴的翡翠,燦爛奪目。隻是這生機勃勃的表層卻掩蓋不了它熱情似火的本性,那灌入鼻腔之內的麻辣香氣就是最好的證明。
第三道是一味湯-海帶豆腐湯。這是一道很普通的湯,沒有令人垂涎的色,亦無馥鬱誘人的香,在前兩道菜的襯托下平淡至極,但它卻清淡寡味,可去心火,吃完虎皮青椒後用它來搭配最好不過了。
林羽飛不自覺的咽了下口水,如若不是已經用過晚飯,且麵前的人是自己的師傅,恐怕他早就撲上去狼吞虎咽了。隻是這些假設都是事實,所以林羽飛是沒有口福嚐嚐了,他隻能充分發揮自己大眼睛的實力,死死盯著桌子上的菜和藥無心的一舉一動。
不過藥無心不愧是經受了林羽飛多年摧殘的人物,對林羽飛火辣辣的眼神視而不見,手執筷子就將菜放入口中。菜一入口,藥無心就明白了林羽飛所誇讚的廚藝有多好。
芹菜清新爽口,瘦肉充滿嚼勁,兩者在口中碰撞,迸出強烈的火花,直達腦海,讓藥無心一瞬間感覺自己仿佛身處一個奇異之地,左邊是春,右邊是夏,明明是截然不同的兩個季節,卻十分融洽,毫無違和感,那種圓融的氣息另藥無心瞬間沉迷進去。
融靈融靈,最重要的就是“融”。融靈師需要在眾多藥材之中找到平衡,使藥材在藥性充分激發出來的同時亦能在平衡點下完美融合。
藥無心雖為藥聖,但他並未完全掌握融合的要素,因為融合正是藥聖通往藥帝之境的門檻。他在融合這一關已卡了30年,遲遲邁不過去。
然而沐凡這樣一個不是煉藥師的武者,卻能輕輕鬆鬆將融合發揮到極致,這樣的天賦,自煉藥師一脈創立以來,藥無心隻知道兩個人擁有,一個是站在眼前的沐凡,而另一個,就是煉藥師一脈的鼻祖-靈越錫。
擁有了這個天賦,就意味著此人在成為藥帝的路途上不會遇到任何瓶頸。也意味著,此人將有可能走上從未有人達到過的頂端-藥神。
菜畢竟隻是菜,並無太大的助益,所以藥無心僅僅沉迷了一瞬間就清醒了過來,但僅僅就這麼一瞬,他多年未有寸進的瓶頸竟有了一絲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