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好痛。
像是被大卡車碾過一樣，全身的骨頭都快要被碾碎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隻是意識像是劃開了什麼東西慢慢恢複過來，隻是那種痛到骨髓的感覺讓我全身麻木。
麻木到就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
迷迷糊糊中，我頂著沉重的眼皮，緊緊皺起的眉頭已經蹙到了一起，我嚐試了好多次，努力讓自己睜開眼睛。
可沉重的眼皮就像是用膠水黏住一樣，怎麼都睜不開。
我輕輕吐了一口氣，放棄了睜開眼睛的打算，努力回想著睡著之前發生的事情。
我記得自己應該在一個大殿上跟妖豔女人在打鬥，後來是鳳唯卿救了我。
這麼說起來應該是鳳唯卿把我送回來的，可怎麼一點印象也沒有呢？
我緩緩抬起重如千斤的胳膊揉了揉有些發脹的太陽穴，眼皮沉的始終都睜不開，思緒再一次回到睡著以前。
如果真是鳳唯卿把我送回來的，那蘇曼她們呢？
蘇曼…
昏沉的大腦子開始搜索著有關蘇曼的信息，蘇曼一定還在那個妖豔女人的手上。
想到此，我的眼睛猛地一下睜開了，身子一緊，腦袋也跟著猛地一疼，雖然房內的光線很暗，但我還是很不舒服地眨了眨眼睛。
半晌我才反應過來自己正躺在公寓的床上。
此時已經皓月當空，陰柔清涼的月光透過臥室窗簾的縫隙鋪到了地上，僅是一隅月光而已卻照亮了整個房間。
房內並沒有開燈，我之所以確認是在公寓的臥室裏，是因為被子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味道。
我晃了晃仍然還很昏沉的腦袋，眼前卻浮現出鳳唯卿那張俊美妖冶的臉。
這是我第一次沒有排斥自己想起他，並且還有一絲溫暖的感覺縈繞在心間。
在我詫異之際，妖豔女人的那句話猶如一條毒蛇一樣再一次纏繞著我，若我生，他便死。
猛地身上驟然一冷，整個人也精神了不少，被卡車碾壓過的痛感比剛才麻木的時候清晰了無數倍。
我深呼一口氣盡可能的壓下從身體上的每一處傳來的蝕骨般的痛感，緊咬著嘴唇隱忍著，眼角瞥到牆上的時鍾，晚上二點半。
我揉了揉緊蹙在一起的眉頭，有些無力地掀開被子，拖著被妖豔女人重傷的身子緊繃著從床上坐起來。
原本隻是一個簡單的起身的動作，我卻做的滿頭大汗，身子靠在墊起的枕頭上，整顆腦袋也累得低垂下去。
我一隻手無力地托著腦袋，另一隻手覆在小腹上。
緊接著從小腹傳來的尿意感越來越清晰，順著我搭在小腹上的那隻手很快傳到了四肢百骸，瞬間身上就冒出一層密密的冷汗。
媽的，這個時候想上廁所。
我自嘲地笑了笑，再一次拖著快要散架的身子想要掙紮著起身。
倏地一陣風刮起，夾雜著那股熟悉的淩冽的氣息，就像是微風掠過湖麵一樣，清涼舒爽。
隨後我就像一根木頭一樣被鳳唯卿一把攬在懷裏，瞬間我的鼻息間全都是他的氣息。
“馨兒，閉上眼睛繼續睡會兒，其他的事情我來處理就好。”
鳳唯卿的語氣很溫柔，原本聲音就低沉有磁性，聽在心裏像是被羽毛掃過一樣，可是這樣令人忍不住心悸的話對此刻的我來講，無疑就跟火藥一樣。
鳳唯卿的話就像電流一樣輕掃過我全身，而我就像是被人撓到了癢癢肉，整個人都不好了。
老天爺，我隻想安安靜靜上個廁所，你就別再折磨我了好不。
“這件事您真的處理不了，大俠，能不能先放開我，讓我把眼前的事情解決了，然後您愛咋地就咋地！”
我緊繃著身子，強忍著從小腹那裏傳來的尿意，緊抿的嘴唇就要張不開了，求饒一樣的眼神望著鳳唯卿俊美柔和的下巴。
“大俠？”
他低頭看向我，攝人心魄的紅眸飛速地閃過一絲不悅，紅瞳緊鎖著我，低沉有磁性的尾音高高的揚起。
“大爺，求您了，先讓我把眼前的這件大事解決了，咱在坐下來好好聊，行不行？”
我整個身子僵硬地都快縮到了一起，生怕一個放鬆就會打開水閘，臉上痛苦的表情連我自己看了都不忍心。
“大爺？”
鳳唯卿繼續保持著剛才那副不悅的表情，不同的是，他的眉毛高高挑起，眉間還露出了深深的折痕。
就連周身散發出來的氣息也開始冷冽起來，我雖然感覺不到冷，但很清楚的感覺到周圍空氣的流動加快了不少。
“夫君大人，您能不能先讓我上個廁所！我就要憋！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