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的雨下的依然很大，灰蒙蒙的天空讓原本清亮的白天顯得陰沉沉的，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感覺背後陰森森的，像是有一雙眼睛一直盯著我看，等我回頭望過去的時候，卻什麼也沒有。
這種被人盯著的感覺很強烈，我頓了頓腳下的步子，拉了一下蕭顏的胳膊，抬眸迎上她如鷹一般銳利的目光，“蕭顏，你有沒有感覺周圍有些不對勁啊？”
蕭顏停下步子，有些驚訝地看了我一眼，如金屬般擲地有聲的聲線，緩緩問道，“這裏除了陰氣重了一點以外並沒有其他，你為什麼會這麼問？你發現什麼了嗎？”
我抿了抿嘴唇，斟酌了一下，“我總感覺有東西一直在盯著我，這種感覺很不舒服，也許是剛才區尚把我嚇壞了，我還沒緩過神！”
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我衝蕭顏咧了咧嘴巴，也許真的是我想多了，畢竟如果真的有什麼不幹淨的東西的話，身上的鬼力一定不會這麼平靜。
蕭顏圓潤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淺淺的笑意，如金屬般擲地有聲的聲線，帶著忍俊不禁的語氣，緩緩道，“你啊！八成是沒有下限的母愛又泛濫了！”
我像是被猜中了心思一樣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的確在進到流產室的那一刻，看到地上那麼多條生命無辜夭折，我的心真的像是被什麼東西揪住了一樣，疼的難受。
腦子裏又想起昨晚那個趴在我胸口抽泣的嬰靈，雖然它本就不該屬於這個世界，但還是為它的遭遇感到痛惜，如果我能做什麼的話，一定會讓它好好投胎，不在去做無枝可依的孤魂野鬼。
看護室裏的燈光很亮，醫院特有的炫白的燈光將區尚的臉照的煞白煞白的，看著她靜靜地躺在那裏，緊閉的雙眼，清淺的呼吸，我竟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周燦。
那天晚上她也像區尚那樣靜靜的躺在病床上，卻在我眼皮子底下消失了，鼻子沒來由的一酸，感覺眼眶有些幹澀。
蕭顏往我身邊靠了一步，拍了拍我的肩膀，像是在安慰又像是在勸解，如金屬般擲地有聲的聲線，緩緩道，“辰辰，你相不相信有些人生來就是帶著使命來的，一旦自己的使命完成，等待他的，就隻有死亡，甚至是魂飛魄散？”
聽到蕭顏的話我有半秒鍾的錯愕，這些話好像蘇哲也曾經跟我說過，我還記得當時我跟他說我不信命，我隻會按照自己的意願來活。
如今蕭顏也這麼跟我說，難道區尚也是帶著使命來的嗎？
我回了回神，揚了揚嘴角來掩飾自己方才那一瞬間的驚愕，抬頭迎上蕭顏的雙眸，“我不信命，我隻知道我不會被任何人強迫做我不想做的事，或者說沒有人能夠阻止我做自己認為對的事！”
蕭顏像是很驚訝我會這麼回答，眼底深處像是被什麼東西勾起了波瀾，匆匆閃過一道不易察覺的漣漪，她很快低下頭，用輕到隻有我能聽到的聲音說道，“辰辰，如果哪天我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希望你能相信我本無意傷害你，隻是這宿命讓我無可奈何！”
蕭顏的話讓我完全愣住了，等我回過神來想去問個明白的時候區尚的手在此時動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