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吐一口氣，心裏著急的不行，可又不知道該如何抉擇。摸了摸懷裏的太歲，湊到它的耳邊輕聲喚道，“默默，告訴雲姐姐，你怎麼了？是不是這裏的氣場傷到你了？”
太歲在我懷裏輕輕動了幾下，圓溜溜的眼睛失去了好多活氣。
它已經開始慢慢虛弱了，必須要想辦法盡快離開這裏。
我轉頭望向黑暗處，輕聲說道：“我會按照你說的做，將太歲丟到陣法裏，但是你也要答應我幾個條件。”
天一失聲笑起來，似乎我的回答早在她的意料之中，“隻要你肯按我說的做，什麼條件我都答應你。”
我清了清嗓子，“第一，放了蕭顏，不許你再為難她。第二，救了小鬼以後呀把他交給我。第三，如果鳳唯卿真的在你們手上，你們必須放了他。否則，我就是做了鬼，也會來找你算賬！”
隻顧著著急，我一直都沒有發現地上的五星陣法中，紅繩發出的光好像變暗了不少，陣法旋轉的速度也變得越來越慢，這是怎麼回事呢？
心裏慢慢形成一個還沒有經過證實的猜想，若天一一開始的目的是修煉嬰靈大法，成為不死之身，那麼她已經得到了小鬼，還要這千年太歲做什麼，直接拿小鬼去修煉就好了。況且我沒有什麼能力傍身，唯一的鬼力孩子能針對鬼魂，就算是用搶的，也能達到目的啊！
側身一瞥，無意間看見口袋裏露出的半截小紙人，心念一動，小紙人紛紛從口袋裏爬出，搖晃著片狀的身體四下散去。
此時，天一的聲音漲得很高，像是在極力忍耐又掩飾著什麼，“我答應你，放過那個叛徒，現在是否該履行你的承諾了，蕭雲馨！”
不知從哪裏來的冷風吹了過來，輕輕地撩起我額前的頭發，我吸了吸鼻子，抱著小鬼向著陣法的方向慢慢移去。
我的步子很慢很慢，兩隻腳幾乎是平行著地麵往前拖著走的，一邊走一邊思考，但願一切都能來得及。
我朝著四周望了望，黑漆漆的除了地上忽閃忽閃的白色蠟燭和泛著紅光的紅繩以外，還是什麼都看不到。
我試著催動了一下鬼力，果然鬼力像是被召喚出來的戰士，立馬揚起了頭顱準備戰鬥。
懷裏抱著的太歲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我身上的鬼力，有些昏沉的眼睛開始慢慢聚起光來，就連一吸一呼的喘息聲也比剛才強烈了許多。
心下大喜，我試著將鬼力通過左臂慢慢輸送到太歲的體內，這方法果然奏效，很快太歲整個都變得精神起來，而此時我也已經到了陣法的旁邊。
嘴唇湊到太歲的耳邊，輕聲低估，“默默，相信我！”
太歲像是聽懂了我的話，圓溜溜的眼睛轉了好幾圈，然後又朝我興奮地點點頭。
“蕭雲馨，你最好抓點緊，你可以等，那隻小鬼可就沒命等了，再過半分鍾就要煙消雲散，到時候就算你想救，恐怕也救不回來了！”
我抱起太歲，將它拖在半空中，顫抖著的手不斷地打怵，隻要我一鬆手，它就會掉進陣法中，最後會是什麼光景誰也說不清楚，更不知那時候小鬼能不能救回來。
正如是想著，一股奇異的感覺湧來，模糊之中，我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召喚我，雖然不知道它在哪裏，可是那種遙相輝映的感覺十分清晰。
啪——
房內的光線驟然亮起，在這個不大不小的房間內，幾隻萌翻天的小紙人正撅著屁股以疊羅漢的方式將房間的每一處角落都點上了蠟燭，片狀的身體搖搖晃晃，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到。
燭火瑩亮，整個房間也都豁然開朗。
在距離我不遠的的地方，蕭顏兩隻胳膊被繩子拴住吊在門框上，懸空著的身體在自身的重力作用下往下墜，身上被鞭子抽打的口子觸目驚心，從傷口裏滲出的血緊貼在劃破的衣服上，嘴角的血線清晰可見，臉色煞白看不出一丁點兒的紅暈，低垂著腦袋像是昏死了過去。
在她旁邊，一個身穿深色道袍帶著帽衫的男子手中拿著半截手指粗細的鞭子，鞭子上沾染的血跡已經在空氣的作用下發生了凝結。
此時天一正坐在那張老式的椅子上，雙腿盤膝，那張原本布滿皺紋的臉此時已經完全扭曲看不清楚原來的容貌，原本炯炯有神的眼睛，此刻卻是黯淡無光，就像是死魚眼一樣，可是讓我感到恐懼的是，裸露翻卷在外麵的嘴唇下，一排像是剛長出來的嫩白牙齒格外的惹眼，那雙蒼老的手上，新長出來的長長指甲向內側卷曲著。
這是要返老還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