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跟在後麵跑了進來,看著手足無措的我說道:“吳媽三年前就害病死了,小叔你在北平念書不知有沒有收到家裏的電報。”
在後來的交談中,得知這是一個董姓家庭。我這小侄叫董孝文,我叫董立民。原來照片中那兩個小孩就是我們,雖然年紀相仿,但我確實是他小叔。照片中那漂亮的年輕女人是我媽,生父則是那個老頭。
老頭叫董仲青,SH赫赫有名的銀行行長,家財萬貫,死於五年前。按理說,長子繼承家業,奈何這董孝文的父親也死了,同樣死於五年前。
董孝文說:“小叔,今晚家族聚會早點來,你都幾年沒參加過了。”我點頭,他便走了。
我站在原地,總覺得哪裏出了問題。這棟公寓是董立民(即我)去北平求學前買下的,他為什麼買在這陰暗破舊的地方。我嚐試著進入這個角色,苦苦思索卻是徒勞。
白天不用呆在這裏,我突然心血來潮想去董家的墓地看看。出門,叫上一輛黃包車直奔西郊。車夫問我:“先生是董氏族人?”我搖搖頭“我隻是去西郊看看。”
他停下,瞧瞧四周,小心地說道:“先生,這西郊去不得啊,董氏一族的墓地在那裏,近年來頻頻鬧鬼,哎,去不得,去不得。”
我多付一倍的車錢,讓他帶我去。他收下錢,在口袋揣實,繼續趕路。
“西郊鬧鬼,我怎麼不知?小哥,你給我仔細說說。”
“先生一看就是學富五車之人,市井小事你沒聽說也是正常。這董氏一族在SH家大業大,死鬼董仲青賺的錢幾輩子都花不掉。但近幾年,董家接連死了三個人。按理說,死個把人那有什麼稀奇,偏偏這幾個死人逃出陰曹地府,在陽間攪得別人不得安生。”
“這別人是指?”
“還有誰,就是他們家自己人,董家老二為這事都躲到北平去了。”
“鬼逃出陰曹地府,下麵的黑白無常沒什麼舉動麼?”
“誰說沒有呢,是閻王發話了,這幾個鬼怨念太深,得在陽間泄出這口氣。”
我大笑,“無稽之談,天下枉死冤死的人何止千萬,難道閻王還得把他們都放出來?”
車夫說:“枉死冤死的人是多,可枉死冤死的有錢人實在不多,他們董家財大氣粗,供奉些值錢的玩意兒,還不簡單。”
我聽了不再答話,看著外麵的風景,已經到了西郊。
這車夫低頭隻顧拉車,也不問我在哪下。
“到了。”他沒有回頭,
我一看,竟是董家墓地。腦子裏有點炸開的感覺,這車夫有問題,我隻說去西郊根本沒說在墓地下。
突然,天色一暗,烏雲滾滾,飛沙走石,鬼氣森森好像置身黃泉路上。
“立民,幾年不回來,怎麼,以為我走了?”
“你是誰?”
“還能是誰?”
“董仲青?”
“混賬東西,連聲爹都不叫。”
說實話,讓我他爹我還真有點不情願,我在心裏告訴自己,我叫的是:“跌。”至於他聽成什麼就與我無關了。
他還沒來得及應聲,就跌了個跟頭。我狂笑不止,“活該。”他爬起來,嘴裏喃喃道:“晦氣,鬼也能跌跟頭,真是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