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第2章 第二章(2 / 3)

的確,克緹卡兒蒂說得沒錯。

之前遇到的精靈都是這樣的。當然,那些精靈中有好也有壞。他們並不會因為對方是精靈或是人類,而在對待的方式上有所區別。可是因為這樣,常常反而會造成人類的負擔。當然有時也會反過來成為精靈的負擔。

這是最理想的方法之一,這點佛隆也很清楚。

「佛隆你的作法和我剛才所說的很類似。承認我是精靈,可是另一方麵絕對不會跨越最後一線。」

「那是因為……」

「你想想看,人類各人類之間的關係不也是一樣嗎?」

沒錯,就是這樣。

害怕共同累積的﹑重要且快樂的日子被破壞,所以佛隆不敢讓自己和克緹卡兒蒂之間的關係更進一步。

他也有害怕和貝爾莎妮朵的關係太親密的話,那麼他和克緹卡兒蒂之間的關係就會被破壞,連帶地和其它人的關係也會破壞。

會如此害怕,是因為佛隆在孤兒院中……已經深深地體會到人和人之間的關係是多麼的脆弱。

「……原來如此。」

沒錯。在這個意義中,人類和精靈都是一樣的。

或許將來的某一天需要做的出決定,但那是非常奇怪的,就好像為了喜歡一個人而要立刻討厭某一個人才行,這種隻允許二者中選一者的關係實在是太冷漠了。不管對方是人類或是精靈,所謂的關係並不是那種機械式的非一即零的關係。

人類和精靈都各自有著各自的矛盾,然後互相努力各「不是自己的某人」一起生活。透過這種作法努力生活著。

就隻是這樣而已。就隻是這樣,所以沒有關係。

佛隆也是勉強才做到這一點。

而卡提奧姆,沒有辦法做到這一點。所以克緹卡兒蒂才會這樣說。

他很可憐。

「我要說的就是這樣,快睡吧。」

說完後,克提卡兒蒂轉過身子。

佛隆現在隻看到她的紅色頭發,還有從毛毯中靈出來的肩膀而已。

「嗯……」

回答了一聲後,佛隆仍然仕在桌子吊。

如果卡提奧姆現在的心裏枇的,真的如克緹卡兒蒂所說的話……那的確是很可憐。

(應該有人……)

佛隆如此想到。

是否應該有人告訴他那是「很可憐的事」呢?

然後,再告訴他「可以不必那麼想」。還有很多方法可供他選擇的,或許隻要他想的話,甚至也會讓每個人都有幸福的選擇。

誰呢?

這還是要由……

「佛隆。」好像突然想到似的,克緹卡兒蒂對佛隆說道。

克緹的聲音聽起來很想睡了。大概是因為剛才已經把要說的話說完了吧。

「忘了說一件事。」

「什麼事?」

「……如果你想的話那也是可以的。」

「什麼……?」

沒有回答。

不久,傳來了規侓的呼吸聲。

這時佛隆才了解她話裏的意義。

「……」

了解後,他滿臉通紅。

4

並非我還對她留戀——卡提奧姆這麼想著。

不管怎麼做,謝爾烏托不是人類這件事都無法改變。

所以,歐米.卡提奧姆每天早上會來這裏的原因……他自己覺得是一種惰性,或是可說是一種習慣。每天早上持續的習慣,要求自己繼續保持。就隻是這樣,沒有任何其它特殊的意義。

克什萊特自然公園西口。

在這裏發生了好幾個第一次。在這裏第一次看到她的身影,在這裏第一次和她談話,在這裏第一次看到她的笑臉,在這裏第一次感覺到內心對她的強烈思念。

這個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對卡提奧姆而言是很特別的。

可是這個特別已經毀壞了。

自己會來這裏,大概隻是懷念過去的種種,來這裏尋找已經毀壞的「特別」的碎片。第一個早上是,第二個早上也是,第三個早上更是。直到今日,卡提奧姆每天早上依然跨上「林克斯」,穿過克什萊特自然公園西口上學。

當然,從那天早上以後,就再沒有遇見過謝爾烏托。

一樣的時間,一樣的地方,可是沒有再看到謝爾烏托的身影。這代表這個場所已經變得不特別了。

所以……

「……」

卡提奧姆隻是通過「曾經很特別」的地方。

沿著克什萊特自己公園的外圍,道路緩緩地彎曲著。特別是西口和東口的周邊,因為是橢圓形中比較彎曲的兩邊,所以有幾個彎道角度很大,前麵的道路被公園茂密的樹木遮住。

以前每次要經過這個彎道時,一顆心都會噗通噗通地跳。

今天是否會看見到好?轉過彎道看到前方景象?,那位少女是否會出現?

可是,現在已經不會心動了,因為知道她已經不存在了。

自從那天發生那件事後,一開始的第一個星期,內心還會很期待。那是因為在那件事後,知道她是精靈,不知道要用什麼表情來麵對好。

可是,再也不用擔心了。

她已經消失了兩個月。

今天卡提奧姆也是內心平靜地穿過那個彎道,並不是為了要和謝爾烏托見麵,隻是個習慣而已。或許隻是為了收集那些已經碎裂的「特別」。

少年的戀情和光輝的夏日一同展開,但在此告一段落。

已經結束了,應該是這樣的。

可是……

「啊!」

卡提奧姆一開始以為那是幻影,以為眼前出現一個虛幻的影像。

可是眨了眨眼,那個影像並沒有消失。

「……謝爾……」

一位黑色長發的少女。各叫謝爾烏托的精靈站在那裏。

就灰「自然公園西口」巴士站正麵,在區隔步道和公園的低矮石牆前麵。

她穿著平常的白色連身洋裝。

「……謝爾……」

踩著踏板的雙腳……停了下來。雖然沒繼續踩,可是黑色的自行車仍然隨著慣竊繼續往前跑。

後輪的鏈子就這樣空轉著,速度慢慢地降下來,但仍然將卡提奧姆載往那位少女的身前。

謝爾烏托朝著這邊看過來。冬日的陽光照在黑兒的頭發上,使之閃閃發光。

腦中想要煞車。

沒有理由,可是內心就是有點害怕靠近她。就如同去觸碰水麵的影像,一切就會消失一樣。現在如果靠近她的話,某種決定性的東西將會被破壞。可是他的身體並沒有做出任何動作。

不久,自行車到將少年載到少女的身前……然後停了下來。

「早安。」

謝爾烏托的聲音還是一樣的溫柔。

卡提奧姆發現……這是第一次由女方開口向他打招呼。

「早……早安。」

他知道自己的聲音在發抖。很狼狽的心情。

謝爾烏托不知是否知道卡提奧姆的這種心情。她靜靜地繼續說道︰

「……對不起。」

「什……什麼事?」卡提奧姆回問道。

可是說起來這個問題並不正確。應該是要問「哪件事」吧。

是沒有告訴卡提她是精靈的事嗎?

是沒有告訴卡提她的地址和名字的事嗎?

是想要從卡提麵前逃跑的事嗎?

是在逃走的時候使用精靈雷來威脅的事嗎?

還是,什麼都不說就消失的事呢?

不知道她現在是在為哪一件事道歉。

「你每天都會來這裏呢。」

「啊……嗯。」

反射性地點頭,然後才發覺……

「妳知道我每天都會來這裏?」

「嗯,對不起。」

對了,她是精靈。

雖然看不見身影,可是並不代表一定不存在的。或許她可以從人類視力所看不見的地方觀察他,甚至可能利用視力以外的方法來捕捉他的存在。

「妳看見我了?」

「嗯……對不起。」

看到謝爾烏托點頭,卡提奧姆腦中閃過一絲怒意。

既然看到我……那為什麼?

「被玩弄在股掌間」﹑「被她嘲笑」,這些不好的想象瞬間在腦中沸騰。但不知道什麼緣故沒辦法持續下去。哀傷的心情大於發怒的心情。現在的他感覺到一種類似疲倦的哀傷。

「本來想不要再和你見麵了。」謝爾烏托說著。

卡提奧姆現在才發現,她那美麗的臉上出現了一抺苦笑。那種每次在分手的時候硬擠出來的﹑空洞的笑容。好像想要將哀傷隱藏起來的﹑無意義的笑。

「可是,想要把事情說清楚,而且也還沒有向你道歉。所以想說在我走之前先來向你道歉,然後再把事情說清楚……」

在走之前……?

走?要走了?要去哪裏?

「要去那裏?」卡提奧姆反射性地問道。

少女搖搖頭,再說一聲抱歉。

「我不能說。」

跟她在隱瞞自己是精靈的說法是一樣的。

可是這次不是故意要欺負他或是在玩弄他。

因為,她的表情是如此的哀傷。

哀傷到要戴上笑容的麵具來隱藏。

「我不能和你見麵了,對不起。」

「呃……?」

「就算以後見到麵,那時我也不再是你現在認識的我了。」

她在說什麼?

「我……一定再也不是我了。」

這是什麼的意思?

「可是……現在還是我的時候……想跟你說一聲。」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謝謝你,卡提。」

卡提說不出話來。

他想要阻止謝爾烏托。阻止她繼續說下去。現在還來得及的,現在還不會發現她真實的秘密。以後還可以在回憶中思念謝爾烏托。

可是如果知道了她的秘密的話,就沒有挽回的餘地。接下來就像掉落山崖,沒有辦法停止。一直朝著哀傷的結果掉下去。卡提奧姆知道這一點。

所以現在一定要阻止她。

雖然這麼想著,可是卡提奧姆說不出話來。

然後……

「我,非常的喜歡卡提。」精靈的少女微笑著說出這句話。

溫柔且美麗的笑容呈現在她的臉上,可是從眼中掉落的一連串淚滴,將整個美麗都變成了哀愁。

「謝爾……?」

「本想耍多和你見麵的,想和你多說一點話的。」

「謝爾烏托?」

自己拚命擠出來的聲音,聽起來好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過來,根本不是自己的聲音。好像是場夢。

看來,有某件事情將發生巨大的變化。

「可是已經完了,再也無法見到你了,要說再見了。」

「謝爾?妳到底在說些什麼?這到底是怎麼的一回事?」

少女搖搖頭。

淚珠飄散到空中。黑色的頭發就像在拒絕他,在空中描繪出小小的螺旋。

「抱歉,對不起。你不原諒我那也沒有辦法。」

然後……

「再見了。」

突然謝爾烏托的身影開始模糊。

「謝爾!」

——消失了。

沒有留下任何的東西,隻剩下茫茫的虛空在他的眼前飄蕩著。

走了……已經見不到麵了。

這件事對卡提奧姆早就已經知道了。在好幾天前就已經知道了。這兩個月裏,謝爾烏托應該已經變成了卡提奧姆心中令人懷念的過去了。

可是……

「謝爾烏托?」少年叫著。

朝著眼前殘酷的空虛。

沒有仕何的回應。

「謝爾烏托?」少年叫著。

響應他的仍然是隻是一片寂靜。

旁邊的行人以怪異的眼光看著卡提奧姆,可是他並不在意。他不管這整個世界如何看他。

「謝爾烏托!」少年喊著。少年哭著。

然後,他終於明白,不管是精靈,或是人類,不管是什麼都無所謂,都沒有關係。在這種心情前,所以的分別都沒有意義。

還沒有結束。不是留戀﹑不是習慣﹑更不是哀愁。

卡提現在仍無藥可救地喜歡著謝爾烏托。

之前想要否定的這一點,想要將她遺忘﹑想要把一切都當成已經結束的事情。那都是自己的任性。甚至忽視自己的心情,好像自己很懂似的編出一堆理由。

「謝爾……」

卡提奧姆想要就這樣坐在這裏,什麼都不做,就坐在這裏哭的話一定會比較輕鬆。就這樣消沉下去的話,這種充滿內心的悲傷有一天一定會慢慢地消失的。

可是……

「……」

卡提奧姆猛然地抬起頭,臉上的淚痕也不擦拭。

接著,他跨上「林克斯」。

5

「你怎麼沒去上學?」拓植.尤芬麗所長劈頭問道。

早上九時,在拓植神曲樂士派遺事務所內。

剛好是佛隆處理好早上雜務的時候,而尤芬麗也剛好把大衣掛入衣櫃的時候,劬是藍伯特每次剛好來得及上班打卡的時候,更是克緹卡兒蒂如往常一樣,坐在櫃台前的客人專用的沙發上,閱讀著給客人看的雜誌的時候。

這時,歐米.卡提奧姆闖了進來。

幾乎已經有兩個月沒有看見他了。

他滿臉通紅上氣不接下氣,大概是因為他全力騎著他的腳踏車趕過來的緣故吧。臉上有點髒髒的,大概是把眼淚擦掉的痕跡吧。看起來好像是發生了不尋常的事。

感覺上好像是要來找麻煩的。

而且……身為學生的卡提奧姆,現在應該是在學校上學的。尤芬麗問的第一句話,就是責備他怎麼沒有去上學,可是卡提奧姆也不管。或許是沒有聽見吧。

「拜托你們。」他維持著開門的姿態說道︰「請你們幫我尋找謝爾烏托。」

「……」

佛隆往事務所內一看,尤芬麗隻是兩眼睜得大大地看著這個少年。藍伯特也是一樣。佛隆想,大概自己的臉上也出現著相同的表情吧。

「可恨的是我沒有方法可以去找她。我不太了解精靈的事,所以拜托你們。關於報酬,不管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的,要花多少錢我都沒有關係。請幫我尋找謝爾烏托!」少年下定決心,毅然決然地說道。

突然他的眼前出現一片鮮豔的紅色。

「克緹?」佛隆叫出聲來。

紅發的精靈以優美的動作跳到空中,讓人覺得她好像是沒有體重的,然後很沒禮貌地坐上櫃台,低頭看著少年。

「你是認真的嗎?不,應該是問你還清醒嗎?」

詢問的口氣仍然充滿著傲慢的語氣。

如果他的決心不夠的話,應該會因為克緹那句話而開始猶豫吧。

可是……

「我是認真的!」少年馬上回答道。

「就算是精靈也不會改變嗎?」

「跟那沒有關係!」少年大聲地叫道。

「很好。」

沒有任何準備動作,克緹卡兒蒂直接從坐著的姿勢往後一跳——歉到現在仍呆著拿著吸塵機的佛隆身旁。

落地時完全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這樣的話那不用訂什麼契約,我幫你找。」

拓植神曲樂士派遺事務所的後麵是個承租的停車場。佛隆的摩托車﹑藍伯特的四輪傳動車,還有尤芬麗的愛車,通常都停在這裏的。此外,包含客人停車的車位,拓植事務所一共租借六個車位。這個空地原本就離外麵的大馬路就有點距離,所以總共二十個車位卻隻租出去了一半而已。而現在的停車場內就隻有三台車,沒有其它的車輛停放。

這裏看起來很空曠。

從拓植事務所後門走到這個停車場的,第一個是克緹卡兒蒂。她的外表是個嬌小的少女,可是走起路來的架勢就像個女王一般。跟在她身後走出來的是拓植事務所的神曲樂士們和一位少年,也就是佛隆﹑藍伯特﹑尤芬麗,以及卡提奧姆。

「……嗯。」

克緹卡兒蒂看了停車場之後小小哼了一聲。

「地方是有點小,可是那也沒有辦法。」

停車場的前麵是狹窄的巷道,對麵可以看到混合住宅大廈的背麵。因此,這場所雖然滿空曠的……可是總會令人有壓迫感。

「我幫你找。」

說完這句話後,克緹卡兒蒂向佛隆問道︰

「這附近哪裏有空曠的地方?」

這條件有點不明確,所以佛隆也沒有辦法仔細考慮思考,就說出第一個想到的事務所後麵的停車場,接著克緹沒有任何說明就往後門走去,佛隆和其它人也隻好跟著過去。

「你要做什麼?」

佛隆提出的問題,克緹卡兒蒂轉過頭來說道︰

「我不是說過了嗎?找人啊!」

「……」

實際上,身為神曲樂士的佛隆大概有想到會有什麼事發生。尤芬麗和藍伯特應該也有想到吧。所以他們特地把事務所的大門鎖上,然後在門上掛上「休息中」的牌子。

當然,克緹卡兒蒂如同往常一副為我獨尊的態度,也沒有提身任何的說明。所以,卡提奧姆仍是一臉的困惑。

如果真的如同佛隆所想象的話,接下來將會發生的事情對神曲樂士而言是絕對不能夠錯過的。

「太久沒有這樣做了,可能會有點生疏。」

紅發精靈邊說邊走到停車場正中央。大家自然而然地跟了上去,可是克緹卡兒蒂回過頭來對他們說道︰

「不行,你們不要過來。所有的人都站在牆邊,最好緊貼著牆壁。」

佛隆他們乖乖地照著她的話做。

沒錯,如果真的發生想象中的事情的話,那就真的如同克緹卡兒蒂所說的,盡可能離她遠一點,站在牆邊是最安全的。

克緹卡兒蒂站在停車場的正中央,背部朝著佛隆他們。

她全身放鬆站著,然後稍稍抬頭望著天空。

接著……

「以我克緹卡兒蒂.阿巴.拉格蘭潔絲之名進行召喚。」

克緹開始朗讀咒語。

慢慢地,像潺潺流水般。

「不問名﹑不問柱﹑不問枝,此為精靈女王之命,如欲侍奉我名﹑如欲獲得我譽者﹑速速前來……在阿巴的柱名﹑拉格蘭潔絲的精名﹑克緹卡兒蒂之名下集結現身吧。」

雖然這些是命令的文字,但就像搖籃曲一般,帶著柔軟溫柔的聲音。

朗讀結束了。

接下來的數秒鍾,隻有一片寂靜。

佛隆覺得很不自然。不是隻有安靜而已,是好像用無聲將這個空間填滿似的。一種伴隨著奇妙緊張感的沉默。就好像這個空間因為某種預感而在害怕。

不久……

「!」

好像從空間的另一端滲出來一樣,出現了一些光芒。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

剛開始的時候還可以計算數目,接下來的瞬間,以爆炸性的速度出現在虛空中的光芒,將整個停車場都占滿了。遵照克緹卡兒蒂說的話站在牆邊是正確的。如果站在其它的地方的話,佛隆他們一定會被這些光群所彈開。

突然傳來了「轟」一聲。但那或許隻是佛隆他們神經上所產生的幻聽而已。沒有震動或是衝擊。事實上這大概隻是一個非常自然的現象吧。

將整個停車場填滿的數百個,不,是數千數萬個光。

那些是精靈。

「哇……」第一個叫出聲來的是尤芬麗。

就連她這麼厲害的神曲樂士,大概也是第一次看見這麼多的精靈吧。

而且……

「吾等欲侍奉克緹卡兒蒂.阿巴.拉格蘭潔絲。」

精靈們齊聲唱和。

「這……這怎麼可能!」藍伯特喃喃自語地說著。

這對他而言也是個難以置信的情景吧。

出現在停車場的都是下級精靈。以數量來看,一個球體上附有兩根翅膀的形狀的個體,數量最多。這件事並不會讓人覺得驚訝。在為數眾多的精靈中,勃萊是最常被人看見的。

可是勃萊是下級精靈,他們的智慧實際上並不高。所以,通常都不會說這麼長的話。他們頂多會說幾個單字而已……不可能說出這麼一場串,而且很古老的語言。

至少佛隆和藍伯特還有尤芬麗都沒有見過。

「辛苦了。」

無數的精靈重重圍住紅發的精靈小小的身影,佛隆在外圍幾乎看不見克緹。

「幫我找出……一柱精靈。」

克緹卡兒蒂以女王的語氣命令著。

「名叫謝爾烏托,柱名和精名不詳。」聽完後無數的精靈齊聲應道。

「遵命。」

回答的聲音好像要撼動整個大氣。

如果把這些精靈的所有力量都集結起來的話,到底可做出什麼事呢?拓植事務所一行人與卡提奧姆想到這點,不禁對這個巨大的力量心生畏怯。

「啊,還有……」站在中央的克緹卡兒蒂苦笑著繼續說道︰「來報告的時候不用物質化,不要太誇張。」

「了解。」

第三次——精靈們發出了好像要撼動這個空間的響應聲。

然後整群的精靈就消失了。

就在一瞬間……一點聲音也沒有。

好像剛才的事情全都是幻影。

之後在停車場的正中央,就隻剩下卡緹克兒蒂的身影,孤單地站在那裏。

「好了,接下來隻要等待就可以了。」

克緹卡兒蒂以輕鬆的語氣說著,就像是在等待烤好的蛋糕變涼而已。她走回佛隆的身邊。對她而言,剛剛的現象根本就不算什麼。

「克緹卡兒蒂……」

藍伯特說話的聲音好像在呻吟,聲音中還帶有點顫抖。這是因為連這個被稱作天才的神曲樂士,看到剛才的現象後,也興奮到不能自己吧。召喚下級精靈並驅使它們工作這方麵的能力,藍伯特可說是超越尤芬麗的,就連他也曾看過這種為數上萬的精靈同時出現的情景。

更何況用簡短的文字來指揮這些精靈……

「為什麼之前工作的時候不這麼做呢?」

「笨蛋。」精靈女王得意的笑道︰「工作的人是佛隆,佛隆的契約精靈是我,而不是他們。」

「……說得好。」尤芬麗苦笑著說道。

克緹卡兒蒂剛才的說法,就某方麵而言看來是專家的做法。對職業神曲樂士這個身份很堅持的尤芬麗而言,剛才的這段話她應該深有同感吧。

克緹卡兒蒂轉頭對卡提奧姆說道︰

「現在不是工作,這是我看上你的心意自己要做的。」

「克緹……」

卡提奧姆大概是想說「謝謝」吧。可是克緹卡兒蒂好像是在阻止他繼續說下去,伸出食指指著少年的鼻子說道︰

「稱呼我為克緹卡兒蒂,能叫我克緹的人就隻有佛隆。」

「啊,是……」卡提奧姆點了點頭。

「趕快去上學。你在這裏也沒有什麼作用。」

毫不留情的說法。

可是,佛隆聽出了話中的另一種含意。

——剩下來的就交給我了。

卡提奧姆大概也聽出這意思了吧。對這位身材比自己嬌小的精靈,卡提奧姆以充滿敬意與感謝的目光注視著,然後點點頭。

「嗯,我立即就去。謝謝你,克緹卡兒蒂。」

「現在說謝謝還太早。」

克緹卡兒蒂用冷冷的語氣響應著,接著就走回事務所。

6

「嗯……」男子看著桌上的地圖沉吟著。

他的雙眼隱藏在太陽眼鏡後麵,所以看不到,可是左右雙眉都湊成一條線了。從這一點來看,

好像有什麼事他非常困惑。

可是這種對外表進行常識性的判斷,是否能用在這個男子身上,這點仍有待商榷。

為什麼呢?

「到底是怎麼回事呢?讓人有這種感覺……」

邊說邊搔著頭的男子,名叫伊茲.艾羅。他臉上的鼻子﹑嘴巴﹑胡須﹑下顎﹑以及有點巨大的身體,都覆蓋著暗色係套裝。

這些看起來都酷似人類,可是全都是擬態。

他並不是人類。

他是個精靈。

「妳覺得呢?」

現在是在拓植神曲樂士派遺事務所的接待室。坐在椅子上的夏德亞尼眼光從地圖上移開,尋求幫忙似的抬起頭來探問。

「怎麼說呢……」坐在對麵沙發上的人是所長拓植.尤芬麗。「你們警察也不知道那是什麼意義吧?而且我是神曲樂士。」

「啊,也是啦。」

他的雙手插在胸前,開始沉吟著。

他是精靈科的警官,穿便服的精靈警察。

在刑事案件中,被認為和精靈有關,或是其可能性很高的案件,由精靈來進行搜查的部門就是精靈課。在法律完備的現代社會中,精靈這種「和人類不同但和人類共同存在於社會中的存在」,自然而然地孕育出這種組織。

但是,他們常常會受到誤解,精靈課和精靈警察郎是精靈警官性質並不同。交通課﹑殺人課﹑巡邏課中也有精靈警官。隻要擁有必要的技能和知識,法律並不會限製精靈從事哪種工作。

另一方麵,精靈課中也有人類警官的存在。

可是那隻限於擁有神曲樂士資格的樂士警官,而且他的契約精靈一定要是精靈警官才行。

因為這種嚴苛的條件,所以在帝都以及所有的將都中,樂士警官和精靈警官的組合僅僅隻有十幾組。精靈警官大多數和人類的警官一樣單獨行動,也一樣工作領取薪水,也享受各種的福利製度。不過他們多數都把薪金給相熟的神曲樂士,然後請他們彈奏神曲。

這姑且不談。

夏德亞尼.伊茲.艾羅也是多數派之一。他雖然屬於精靈課,但他是單獨行動的精靈警官,並沒有和樂士配合。

「可是,」夏德亞尼苦笑道︰「也有些信息隻有民間才能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