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3
TRANSIENT
MIRACLE
1
「用那個。」
克緹卡爾蒂指著一樣東西。
在月光的照射下，那個東西看起來像是滑行台。
不過仔細一看，它既沒有樓梯也沒有扶手，隻是一個長長的板子，長度約有十公尺的一個斜麵。下麵有很粗的金屬支柱支撐著，支柱的下麵裝著看起來像是輪胎的東西，要比喻的話，就像是機場裏麵要讓旅客進入飛機的空橋一樣。
靠近一點以後，佛隆終於看清楚那個東西。
那是個移動式的輸送機。
大概是貨船上要卸下小型貨物時所使用的工具吧。看起來像是滑行台斜麵的部位，是寬度一公尺左右的橡膠皮帶。
「克緹……難不成？」
「我們隻能這樣做了吧？」
輸送機的上麵有點傾斜，就像是跳躍台一樣——朝著空中延伸出去。如果可將傾斜的表麵往外延長的話，差不多可以跳到船頭。
但是——
「我們騎的車……是On-road的耶。」
也就是車子很大很重的意思。
當然，有重量的話在柏油路上就會非常穩定。
「可是，馬力不是普通的摩托車可以比得上的。」
沒錯。看到規格書裏麵的數值，會讓人懷疑這輛車子是不是真的摩托車。
而且——
「對吧？」
克緹卡爾蒂回頭問了貝爾莎妮朵一聲。
「啊……是的。」
真人不露相，貝爾莎妮朵擁有國際A級摩托車駕照——她也實際騎過「哈美侖」好幾次。她親身體驗過後做出來的評價，會比普通的雜誌或是規格書上麵的記載更值得信賴。
「車身的重量的確很重——可是已經經過非常細膩的改造，所以應該可以發揮出引擎全部的力量。」
克緹卡爾蒂就是希望透過這種馬力來跳躍。
「別遲疑，我們隻有這個單人樂團而已。」
自己的單人樂團還在充電中。如果沒有電池的話，佛隆隻是一個普通的箱子。一想到沒有購買備用電池，佛隆就後悔的想要痛毆自己一頓。
現在可以演奏神曲的道具，就隻有這個移動式可變單人樂團——「哈美侖」。
轟……突然出現一陣衝擊讓大氣產生震動。
佛隆知道那是進行緊急召喚時所產生的特殊現象。
那應該不是雅帝歐造成的。瑪莎特的話可不會隻出現這種小小的衝擊而已。如果是勃來那種下級精靈，聲音甚至無法傳到這裏。
是上級精靈出現了。
而且十之八九是敵人。
「可是——」
普利妮希卡插嘴說道。
「這個輸送機的方向……」
正如同她所說的，輸送機的方向不是正對著那艘船。
如果就這樣從輸送機上麵跳過去的話，是無法跳到船上的，而且還可能直接掉進海裏。風向也會有影響——如果要確實跳到船上的話，就必須要調整輸送機的角度。
由於是用來搬運貨物的輸送機，看起來就很重，本來是用車子來拖行的，現在卻找不到那輛拖車。
「我去推一下。」
克緹卡爾蒂說道。
可是……
「現在還是多儲備一點力量比較好……」
普利妮希卡不安地說道。
如果克緹卡爾蒂處於健康狀態的話，她可以提著「哈美侖」跳過去。可是那會消耗掉大量的能量。而現在的狀況一定要多儲備一點力量才行。
「如果是瞬間使出爆發性的力量當然很耗力——不過要是持續使出比較小的力量，這樣的消耗量反而會比較大。」
神威人類的佛隆並不清楚細節的部分，但身為精靈的普利妮希卡——雖然隻是半個精靈，她的意見應該是正確的。克緹卡爾蒂皺了一下眉頭。
這時候——
「——對了！那個！可以使用那個嗎？」
貝爾莎妮朵好象想到某件事一樣叫道。
她手指的東西是，一具固定在船隻旁邊碼頭上的固定式起重機。那是在搬運大型貨櫃時使用的機器，前端有掛著鋼鐵製的掛鉤。
「我們操縱那個機器來移動輸送機的話……」
「——抱歉，那就拜托你們了。」
克緹卡爾蒂率直地說道。
貝爾莎妮朵和普利妮希卡互望了一眼。
「好的！」
尤吉莉姐妹笑著點點頭，然後就朝著起重機跑過去。
稍稍看了一下兩姐妹的背影後，克緹卡爾蒂轉頭看著佛隆。
「佛隆。」
「……我知道了。」
現在隻能去做了。
好想吐。
(肚子裏麵好象被塞入一大堆廚餘一樣——真難受)
而且手腳都變得很重，還開始頭暈目眩。
真糟糕——雅帝歐心裏如此想著。
這都是因為剛才就開始不停演奏的兩首奏始曲的關係。
「天國變」和「地獄變」。
——嚕叭！嚕叭叭叭！
——噗！噗！
——~~~~~~~~~~~~~~~~~~~~~~~~！
——~~~~~~~~~~~~~~~~~~~~~~~~~~~~~~~！
好象被這兩首旋律帶起來似的，周圍響起了一陣歡呼聲。
那是剛才那些被雅帝歐耍著玩的船員們發出來的，他們現在遠地圍成一圈觀看著。
站在他們正中央的是，一高一矮的兩個七爺八爺神曲樂士。
而在他們的前方有兩位異形精靈站立著。
扭曲的角和倒立的尖刺。身上豎立起來的黑色鱗片，就像是銳利的刀子——「龍」。
人類外型和剛硬的毛發，八隻手臂和四十隻爪子，巨大的單眼直立閃爍著光芒——「蜘蛛」。
陶醉在「天國變」裏，被「地獄變」變形的異形精靈。
當然，如果正麵攻擊的話，雅帝歐沒有勝算。一點也沒有。
這和骨氣或氣魄等等無關，隻是單純的數字比較。
精靈的翅膀數量代表其等級。
二根翅膀的是下級精靈；四根的是中級精靈；六根的是上級精靈。
可是這並非代表精靈的階級。精靈的等級就代表能力的總量，在沒有神曲等外在的支援下。其構成「身體」的能量總數，上級精靈比中級精靈大，中級精靈比下級精靈大。
如果正麵衝突的話，力量大的一方就會獲勝。
六絕對比四還要大。
而且他們還得到神曲支援，雖然翅膀的數量不會變。可是實際的數值甚至會變成十或是二十。
相對的，尤芬麗現在不在雅帝歐身旁，他的數字就隻是純粹的四。
而且「天國變」和「地獄變」會阻礙雅帝歐的動作。如果稍有空隙，雅帝歐的意識就會受到支配。
「……唰。」
黑色的「龍」往前移動。
僅僅這樣，整個甲板就開始震動。
(——這下糟了。)
雅帝歐心裏想著。
(這下子可沒辦法獲勝了。)
可是重要不在於勝負。
如果現在輸掉的話，引誘作戰就沒有辦法成功。雅帝歐被打倒後……敵人為求慎重起見。大概會開始搜索船內吧。就算這些人毫不在乎，他們也沒有必要繼續待在甲板上。這樣的話，他們一定會回到船艙裏麵。
這麼一來，尤芬麗和藍伯特被發現的幾率就會大副提高。
也就是說——
「現在隻能盡量和他們纏鬥了。」
雅帝歐·屋特·那姆格魯將精靈雷聚集在左右拳頭上後，擺好架式。
如果有找到空隙的話，這種近身站也不是完全沒有勝算。利用「招式」直接將精靈雷打進去的話，就算是眼前的上級精靈也可以打倒，這點昨天已經確認過了。
問題是對方有兩位。
他們不可能很有禮貌地一個一個上。
這樣的話……那要如何跟他們纏鬥呢，雅帝歐正在思考的時候——
「？」
突然傳來一陣熟悉的爆裂聲。
一瞬間——雅帝歐目瞪口呆。
這個聲音聽過無數次了，不至於令他感到驚訝。
可是，他回頭一看並沒有什麼東西。船身大副晃動著，海麵上出現波浪——波浪拍打著船身濺起大量的水花。可是眼前並沒有出現雅帝歐腦中想象的那個東西以及影子。
以現在的時間點來看，「歐爾尼吉雅」號會有些顧慮。倘若演變成大規模戰鬥，精靈課就有理由介入。所以上級精靈們也還沒有展開大規模的攻擊。甚至沒有出現使用槍炮的戰鬥。
可是如果船駛出外海，那就不一樣了。
在外海時，因為複雜的管轄問題，警方的動作就會變得比較遲，而且在海上的話，除了當事者以外，不會有其他目擊者。
「快點！」
克緹卡爾蒂叫道。
還好——在運送「核心」時所使用的通訊機器這次也有帶在身上，所以可和尤吉莉姐妹取得通訊。佛隆的安全帽裏麵傳來了貝爾莎妮朵的聲音。
「好了！」
拖著遲緩的驅動聲音，起重機慢慢停了下來。
輸送機的前端正好麵對著那艘船的正中央。
「請！」
傳來貝爾莎妮朵聲音的時候，那艘船緩緩地駛離岸邊。
「克緹。」
「嗯。」
佛隆叫了一聲，他的契約精靈如同往常，大剌剌地回了一聲。
引擎的震動傳到把手上。
佛隆閉上雙眼，好象在體會這輛車的巨大力量——然後張開雙眼，回頭看一下後座的克緹卡爾蒂。
「回家後，我會做荷包蛋三明治給你吃。」
「這樣的話——就算是硬塞也要吃下去。」
克緹的笑容並不是苦笑，而是挑釁的笑容。
克緹卡爾蒂的紅發以及瞳孔和那個笑容非常契合。
握住離合器，左手先將車子轉到低速檔。
「要走了喔！」
「嗯。」
——放開左手後踩下油門。
後輪一瞬間高速地空轉著，同時出現一陣白煙……然後終於緊緊抓住地麵。
整輛車子像子彈般衝了出去。
油門全開的狀態下，慢慢轉到高速檔。
瞬間通過「shouting
star」和「辛克拉碧斯」的旁邊，穿過四棟倉庫的前麵——佛隆駕駛的大型摩托車衝上輸送機的跳台上麵。
「哈美侖」車頭跳了起來。
可是——
「啊……」
這個狀態之前應該要想到才對。
「哈美侖」跳到皮帶上麵；另一方麵，皮帶卻朝著反方向轉動——原來是皮帶沒有固定住。「哈美侖」輪胎轉動的力量被輸送機的皮帶抵銷掉了。
速度當然一口氣降了下來。
現在的速度跳不起來，甚至比想象中的還要慢。
更糟的是——小站的速度沒辦法停下來了。
「佛隆學長！」
貝爾莎妮朵尖叫著。
然後——
「不行了！」
佛隆不自禁地叫了一聲……一瞬間「哈美侖」的車身跳了出去。
拋物線非常短。
一瞬間就到達了上升的頂點。佛隆隻感覺到瞬間的浮遊感。車輪胎在空中無意義地轉動著——可是下一瞬間，沒有半點慈悲心的重力就將佛隆他們往下拉。
接下來就隻是往下掉了。
車子迅速地靠近鋼鐵的牆壁——船身附近。
「要撞上了！」
佛隆絕望地叫著，不過克緹卡爾蒂說道：
「不，不會撞上的。我不會讓它撞上的。」
紅色的閃光往下麵流動。
跟著碰到海麵發出了巨大的聲音。
「——」
海水往上衝，就像是沸騰了一樣。
克緹卡爾蒂發出的精靈雷接觸到海麵的那一瞬間，轉變成爆炸。
爆炸的風壓或衝擊是由下往上。
從海麵上反彈的衝擊波以及爆炸的風壓，將「哈美侖」的下降軌道大幅度往上修正。
「克緹！」
「注意落地時的姿勢。」
他們兩人對話時，連人帶車被高高地拋在空中，跳到了甲板上。
他們接觸到了抬頭往上看的雅帝歐的目光。
突然「哈美侖」上升的力道消失了，車身快速地往下掉，掉到敵人集團的正中央。
咚——發出一個沉重的聲音後終於著地。
同一時間，剛才處於空轉狀態的後輪抓住了甲板。就像是一匹受到驚嚇後抬起前腳的馬一樣，「哈美侖」的前輪高高的抬起來，佛隆強行將車身壓了下來。
稍稍蛇行一下「哈美侖」，甩了一下後輪後，終於停了下來。
佛隆並非特意要這麼做，不過車子剛好就停在雅帝歐的身旁。
「……」
心髒幾乎快跳出來了，呼吸也亂成一團。
不過佛隆還是回頭看一下克緹卡爾蒂。
「……克緹……沒……沒事吧？」
「我沒事。」
克緹回了一個無畏的笑容。
紅發精靈移動她修長的雙腳，從後座跳下來——然後像是想到什麼，湊到佛隆耳邊低聲說了一句話。
「因為我和佛隆在一起啊。」
「……」
佛隆深呼吸——拚命地壓抑這句話引起的另一番悸動。
現在可不是麵紅耳赤的時候。
麵對突然的狀況，場上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唉呀。」
雅帝歐臉上出現苦笑。
可是——
另一方麵，在起重機的控製室。
「船……船開走了。」
貝爾莎妮朵臉上出現驚慌失措的神情。
如果船開到海上——如果出了港灣的話，對佛隆他們明顯不利。雖然不太明白詳細的法律條文，可是這種程度的事情尤吉莉姐妹還是知道的。
所以——
「貝爾莎，你將纜線放開。」
普利妮希卡握住姐姐的右手如此說著。
「——纜線？什麼纜線？」
「這個起重機的纜線，拜托你了。」
說完——普利妮希卡微笑一下，然後後起重機的控製室跳了出去。
「普利妮？」
「貝爾莎你就這樣繼續操作！」
平常看慣普利妮希卡的人，現在一定會懷疑自己的眼睛。
因這位銀發少女平常都是靜靜地跟在姐姐的後麵，不過她現在竟然跳到起重機的「手臂」上。
不隻是這樣。
這隻機械手臂是用鋼鐵組合起來的，傾斜四十度以上，而普利妮希卡竟然順著手臂往上跑。
「普利妮——普利妮！」
貝爾莎妮朵驚叫著。
起重機前端的高度有十幾公尺——距離海麵更達到二十公尺。在沒有任何扶手或做好安全設施的上麵跑著……如果是人類的話，那根本就是自殺行為。
況且——
「貝爾莎！把起重機的纜線放開！」
普利妮希卡透過通訊機向姐姐叫道。
「可是——」
「拜托你——快點！」
四十五度的斜麵對站在斜麵上的人來說，感覺上幾乎就等於是垂直的。
往上爬的時候幾乎等於是在攀爬垂直的牆壁，不過普利妮希卡前進的速度並沒有變緩，說完話的時候她從機械手臂的前端跳了出去，小巧的身體在空中飛舞著。
「普利妮？」
貝爾莎妮朵尖叫著。
雖然不知道要做什麼……可是貝爾莎妮朵照著普利妮希卡的吩咐，操縱著起重機。
此時，普利妮希卡抓住了機械手臂前端延伸出來的纜線——正確說來是抓住了纜線前端的鋼鐵製鐵鉤。
普利妮希卡的背後出現了亮光。
白色的亮光——共有四根。
尤吉莉·普利妮希卡。
半人半精靈的少女。
她的力量比克緹卡爾蒂還不穩定，而且很微弱，差不多和下級精靈一樣。
可是……
「……」
利用跳躍的力道，普利妮希卡和鐵鉤一樣往前飛行。
朝著慢慢離開岸邊的「歐爾尼吉雅」號飛過去。
「……」
普利妮希卡呆呆地看著妹妹這種超人的——說起來這也是理所當然的——跳躍，終於明白普利妮希卡為什麼要這麼做。
這就跟釣魚一樣。
鐵鉤就是釣鉤，起重機是釣竿。至於「歐爾尼吉雅」號則是魚。
如果讓魚跑掉的話那就不好了，這樣的話就讓它跑不掉吧。
如果它離開的話會帶來困擾，這樣的話就讓它無法離開吧。
也就是說——
「……」
銀發少女背後不規則地閃爍著白色的光芒，然後拉著鐵鉤在空中飛舞著。
然後——
「……」
連雅帝歐現在也像個呆瓜似地張大嘴巴，就連所有的敵人都呆呆地看著從頭晌飛下來的那個少女。
普利妮希卡背上的精靈翅膀不斷閃爍著。
她身體迸發出來的精靈雷在空中轉換成力場，承受住她的重量。
半人半精靈的力量果然比較弱……她穿過力場降落在甲板上。可是落下的速度好象沒有降低——她在甲板上翻滾了好幾下才站了起來。
她將鐵鉤的先端固定在船橋上……在她的動作完成前，大家一動也不動。
之後——
「！」
鏘的一聲，傳來一陣震動，所以人都晃了一下。
纜線繃地緊緊的，發出唧唧的聲音，同時拉住「歐爾尼吉雅」號。另一端當然就是直接設置在水泥地麵上的固定式起重機。
就好象魚兒上鉤後要把釣線拉回來一樣，起重機卷動著纜線。「歐爾尼吉雅」引擎的力量與起重機拉扯的力量互相抵抗著……船身停在離開碼頭數十公尺的地方。
「佛隆學長！」
船停了下來，普利妮希卡趁著敵人驚訝的時候，跑到佛隆他們身旁。
「……一個接著一個……這艘船的警衛到底在幹什麼？」
較高的神曲樂士好象突然想到什麼。
他的聲音裏麵帶著若幹不耐。
「你別責怪他們嘛。」
雅帝歐出聲回應。
雅帝歐微笑著，同時以有點不勝感激的口吻繼續說道：
「因為你們找麻煩找錯人了。」
雅帝歐轉頭看著普利妮希卡。
「真不愧是雙胞胎之一，想不到會做到這個地步，實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呢——對吧？」
「啊……不是的。」
(啊……)
佛隆了解雅帝歐的用意。
他是在爭取時間。尤芬麗和藍伯特可能還沒有找到那個東西。
「我不記得有找你們麻煩啊。」
矮小的神曲樂士說道。
「找麻煩的應該是我們啦。這就叫做賊的喊抓賊，大概就是這樣啦！」
「這下子變成小偷了啊。」
克緹卡爾蒂往前一站，站在雅帝歐的身邊。就位置上來看，就像是在保護佛隆和普利妮希卡。
實際上正是如此。
人類的佛隆或是半人半精靈的普利妮希卡，和克緹卡爾蒂或是雅帝歐比起來，是非常脆弱的。
而且，佛隆騎的車子是他們的王牌單人樂團。如果佛隆和「哈美侖」受到攻擊的話，那勝機將會消失。
可是……
「那並不是你們的東西。」
克緹卡爾蒂挺胸回應道。
「不對——那不是任何人的東西。那是雷普洛司的東西。」
「那是我們的看法不同。『殲滅公主』——克緹卡爾蒂·阿巴·拉格蘭潔絲。」
較高的神曲樂士用揶揄的口吻說著。
看來他有聽過「歎息的異邦人」那時代的傳說。那個動亂雖然沒有公諸於世，但是對於知道內幕的人們來說，被稱作「紅色的殲滅公主」或是「血腥女公爵」的這個紅色精靈是非常有名的。
會將平常變成少女形態的克緹卡爾蒂，和那些可怕的外號聯想在一起的人，應該不多吧？
「你知道我的事情嗎——神曲樂士？」
「有調查過。」
矮小的另一人回應道。
「我們調查了很多，雇主也說了不少。了解敵人的戰力是基本中的基本。」
「這點導師值得稱讚，不過——」
克緹卡爾蒂說道。
「不上道的人別輕易叫我的名字。」
接下來——克緹展開了翅膀。
她的翅膀有著複雜的曲線，發出紅色的光芒。
佛隆也同時按下「哈美侖」油箱上的徽章。神曲公社的徽章被壓下去後，啟動了變形機關——隻花了兩秒車身就變形完成。
變成了單人樂團。
「呱！」
黑色的「龍」從口中發出一道像市火焰般的精靈雷。
瞬間往前迎上去的是雅帝歐。
「喝！」
展開了銀色的防護罩。保護雅帝歐自己以及克緹卡爾蒂，還有在他們身後的佛隆與普利妮希卡已經「哈美侖」。
可是，中級精靈的防護罩不可能完全抵擋住上級精靈的張麵攻擊。
防護罩開始出現裂痕。
「——哈！」
克緹卡爾蒂展開的防護罩和雅帝歐的重疊在一起，防護罩閃爍著紅色以及銀色的光芒，將黑色的精靈雷彈開了。
「克緹！」
佛隆開始敲打鍵盤。
——~~！~~！~~！~~！~~！~~！~~！~~！~~！
紅色的防護罩厚度突然增加。
佛隆的神曲增加了克緹卡爾蒂的力量。
可是……
「喔。那，我們也要加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