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度陰寒04(1 / 1)

紙人索命

他慢慢趴下身子,一小步一小步地挪到車門前,悄悄透過空空的車窗向車裏看。裏麵漆黑一團,什麼也看不到。他懷疑剛才是不是自己聽錯了,要不就是出現了幻聽。

這裏車裏麵一個尖尖細細的聲音說:“你把我先扶起來……躺著太冷了……”

“我沒有手……沒有腳……隻有一個頭……扶不了你啊……”

那個人突然哭起來,哭聲在漆黑的夜裏顯得那麼恐怖、深邃,令人毛骨悚然。他一邊哭一邊唱:“陰陽兩相隔啊……滿天的白紙錢啊……黑黑的臉盤子啊……沒了我一口氣啊……”唱完後,哭聲立止,鴉雀無聲,稍頃,笑聲大作,聲音悠長,飄渺、詭異……

接著裏麵的人似乎知道有人在外麵,一腳踹在車門上,嚇得躲在外麵的白秋寒一哆嗦。

白秋寒心肝欲裂,一腳踢開門,衝了進去。

車裏頓時一片寂靜。

白秋寒像是一記老拳打在棉花上。

黑暗裏,白秋寒摸索著往前走了幾步。忽然一腳踩在了一件膨脹的物體上,他聽到了輕微的破裂車。

白秋寒彎腰向地麵摸去。

他摸到一個紙包著的東西。

白秋寒順著這件東西往上摸,有粗,有細,有聚合,有分岔……

這是一個紙人。

白秋寒摸到這個紙人的脖子處,再往上就沒有了。

它沒有頭。

難道剛才是它在說話?

白秋寒嚇得扔下紙人,幾步就邁出車門。

四周太靜了,靜的連白秋寒都能聽見自己的兩個太陽穴一鼓一鼓的。

周圍太黑了,黑得白秋寒感覺哪都像站著個人。他退了幾步,仔細打量這輛報廢車。他越看越覺得像那天晚上圖謀害他和杜淩峰的那輛。這個龐然大物靜靜地趴在那一動不動,但在白秋寒心裏,它充滿了疑問。

難道是誰惡作劇做了個無頭的紙人放在了車裏?

白秋寒覺得這個可能性不大。

或者是這人紙人自己走來的?

白秋寒覺得這個也不太可能。一個沒有頭的紙人偷偷摸進了報廢車時,等著半夜造訪的白秋寒,但問題是它這以做的動機和目的是什麼?難道就是為了嚇一嚇他?

隻有一個可能。

它是王海生帶來的。

白秋寒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

再也沒有比這個更好的解釋了。而今天正好是王海生死後的第七天。今天晚上是他的頭七。想到這,白秋寒的腿頓時軟了。這時車裏又有了“嘩啦啦”的響聲。白秋寒馬上趴了下來,偷偷伸出腦袋往車裏看。

一團漆黑中,他恍恍惚惚看見車裏的走道上有個白花花人形的東西在地上爬來爬去。由於沒有腦袋,他不是撞到了座位就是碰到了車身。每爬一步,它身上的紙都“嘩啦啦”地響。

白秋寒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像沒頭蒼蠅似的東突西撞的紙人似乎聽到白秋寒摔倒在地的聲音,僅僅趴在地上支起身子停了停,又猛地爬向門外的白秋寒……

白秋寒趕忙“砰”的一聲關上,驚恐萬狀地退了幾步,然後一轉身拚盡全力往回跑。

回到宿舍的白秋寒一下子癱軟在床。

第二天一早,周馨捧著一大把康乃馨來看他。

躺在床上的白秋寒,臉色慘白若紙,微微睜開眼睛,努力朝她說了八字個字:“紙人索命,怨鬼替身。”說完便又閉上了眼睛。

周馨用毛巾擦去白秋寒額頭的汗,輕聲說:“你放心,秋寒,一定會有辦法治你的病。這次來,我有三件事要告訴你。第一,還有三天就是你生日了,我想送你一個禮物,但還沒想好。”

白秋寒努力地朝她笑了笑。

周馨接著說:“第二件事是今天一早我聽說杜淩峰又病了,而且很嚴重,直接進了重症監護室了。來時我看見曲曉一邊哭一邊往醫院去呢。”

白秋寒的臉變得凝重,顯得既絕望而又悲哀。

周馨再說:“第三件事是你還記得在咱們學校後麵樹林裏的那個瘋子嗎?據說他姓馬,咱們都叫他馬瘋子。今天一早死在路邊了。”

白秋寒的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

周馨說:“法醫來了,說是由於馬瘋子長年累月的吃腐敗的食物,導致長期低燒,造成心率衰竭,猝死。真可憐。”

白秋寒輕輕歎了口氣。

周馨忽然盯著白秋寒,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秋寒,昨天晚上你去哪了?”

白秋寒辛苦的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周馨又說:“秋寒,你老這麼躺著很不利於恢複。我背你出去曬曬太陽吧。”說完,她彎腰把白秋寒扶起來,背在身上。

白秋寒像個植物人一樣任她擺布。

周馨背著他艱難的走了幾步,但由於重心不穩,重重地摔倒在地。白秋寒的腦袋重重地撞在地麵,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