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和花都,街道馬路,都留下他們相戀的影子,夜裏喃喃細語,相依娓娓呢喃。
王有金知道張心怡是個內向低調的女孩子,所以和她戀愛的事沒有張楊,就算是在公司裏麵,有其他人在場時,也沒有親密的舉動。林小燕後來慢慢才知道他們戀愛的事,她對王有金調侃說:“王主管,看你不動聲色,就把我們心怡追到手了,這裏麵也有我的功勞吧,怎麼感謝我呀?請我吃飯吧。”
王有金微微笑著說好呀,張心怡心裏有點不高興,等和王有金單獨相處時,她說:“小燕很會花錢的,你一請她吃飯,就要花掉你好多錢。”
王有金摟著她,說:“好、好、好,下次小燕再叫我請她吃飯,我就隻請她吃個炒粉得了。”
張心怡說:“我也不是這麼小氣啦,隻是我們的錢,要省著點用。”
張心怡以前隔一個星期就要去佛山,看爸爸媽媽,和王有金戀愛後,就很少回去了。媽媽發現她有一個多月沒回來了,打電話問她為什麼不回家,張心怡說在忙呢,這個星期天才回去。
星期天回到家裏,媽媽又在絮絮叨叨說張心怡還不找男朋友,以前沒找男朋友,對媽媽的嘮叨隻好忍氣吞聲,現在有男朋友,張心怡揚眉吐氣說:“早有男朋友了,我隻是沒有說而已。”
媽媽說:“你這丫頭,有還不早說。他是哪裏人呀?今年多大了?是做什麼的?一個月有多少工資呀?”
張心怡一一說了,媽媽又問:“什麼時候帶他來家裏玩呀,讓我們認識一下。”
張心怡說:“媽,我們交往才一個多月呢,哪有這麼快就見家長。”
媽媽說:“以前我和你爸,相親不到一個月就結婚了。”
張心怡說:“那是你們的年代,都是一相親馬上就結婚的。現在時代不同了,要相互了解合適了,才會結婚。”
媽媽說:“你們這一拍拖,真不知道要拖到時候,好歹也帶回來給媽媽看一下,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張心怡說:“以前我找的,你都不同意,現在怎麼比我還心急了?”
媽媽不滿說:“唉呀,你還教訓起我來了,你以前找到都是HN、SC的,你嫁這麼遠,隻怕嫁出去就不回娘家了,你說我這當媽的怎麼放心呀。”
張心怡說:“隻怕要等到過年,才可以帶他回家來吧。”
媽媽怕女兒所托非人,一定要張心怡早點帶回來給她看,還擔心地問:“他脾氣好不好?會不會打老婆?”
張心怡看了爸爸一眼,諷刺地說:“別人是個有素質的人,不會打老婆的。”
爸爸臉上不好看了,為了刺激一下老婆和女兒,過來問了一句:“他買六合彩嗎?”
張心怡白了爸爸一眼,氣鼓鼓地說:“不買!你以後不要帶壞了他。”
她感覺家裏又髒又亂,於是在家裏搞了一個下午的衛生,把好多媽媽不舍得扔的東西都用袋子裝了起來,然後把客廳徹底清掃了幾遍,直到連牆角的灰塵都清掃幹淨才罷休。然後跟媽媽說凳子不夠的話,要去買點凳子回來。
晚上加班,等其他同事都差不多下班了,張心怡到采購辦公室,對王有金說:“我今天傍晚打電話到我奶奶的隔壁家,然後叫我奶奶聽電話,我跟我奶奶說,我找了個男朋友了,我奶奶可高興了,我奶奶耳朵不好使,我跟她說話都要大聲說的。”
王有金調皮地說:“你和你奶奶打電話,這麼一喊:‘我找了個男朋友了。’估計全廠人都聽到了吧,別人還以為你撿到寶了呢。”
張心怡沒有笑,認真地說:“我跟我奶奶說了,過年的時候把你帶回去給她看。王主管,你答應我的,要去看我的奶奶。”
王有金說:“好呀,我以前不就答應你了嗎?再說,回去看望老人家,也是我們做小一輩應該做的。”
張心怡低下頭,小聲說:“我奶奶80多歲的人了,等我帶男朋友回家,等了好久了。我奶奶從小就很疼我,我不會騙她,你也不能騙我。你對我好點,我……我們結婚後,我也會好好對你的。”
張心怡以前找個三個男朋友,但到現在還是童女之身,說這句的意思是叫王有金對她好一點,結婚後她把童女之身獻給他。但這些話女孩子難以啟齒,自己以前和他聊天時暗示過,和以前的男朋友都沒有過深的交往,但男孩子都是粗心大意,哪裏會想到這些細小入微的話語間的意思,王有金抱住她,說:“我不要等到結婚後,我要現在,你給我親一下吧。”
張心怡緊張地說:“這是辦公室呀。”
王有金笑著說:“這是我的辦公室,動感地帶——我的盤我做主,愛幹嘛想幹嘛就幹嘛。”
張心怡可不敢在辦公室裏親吻,辦公室大廳還有兩三個同事在加班呢,她用力推開王有金,說:“我還有一件事,我媽媽叫你去我家叫玩,問我們什麼時候有空?”
張心怡正擔心王有金不願意去,不想他爽快地說:“好呀,我們什麼時候去呀?”
張心怡高興地說:“這個星期天吧。”
王有金問:“你爸爸媽媽喜歡什麼?我們買什麼禮品去呀?”
張心怡說:“隻是去我家玩,又不是正式見家長,不用買東西去的。”
王有金說:“這樣不好,我還指望把他們家的女兒騙回家呢,什麼東西都不買,那也太失禮了。”
張心怡:“好吧,最多買點酒和水果去。”
王有金說:“好的,看,我都聽你的,你給我親一下吧。”說著要來抱張心怡。
張心怡笑著跑開,說:“我去加班了。”
王有金大著嗓門說:“唉,這個女朋友真小氣,親一下都不給。”
張心怡嚇得一跳,說:“這麼大聲幹什麼嗎?外麵還有人在加班呢。”她走到王有金身邊,小聲說:“你說親一下的,快一點。”說著閉上了眼睛。
王有金在她臉上輕輕捏了一下,噗呲一聲笑了,說:“我哄你玩呢,你去加班吧。”
張心怡在他手臂重重捏了一下,王有金唉喲一聲:“好痛。”張心怡心裏說了一聲活該,然後笑著走出采購辦公室,心裏甜甜的。
星期天,兩人買了些煙酒水果,下午到了張心怡爸爸媽媽家,相互介紹之後,張心怡泡茶洗水果,一副居家賢妻的樣子。張心怡是個內向的人,如果隻是她和爸爸媽媽在家,還能說上幾句話,但多了男朋友,確實不知道說什麼話題好。倒是媽媽不住地問他家裏有什麼人,做什麼的,他自己在廠裏做什麼工作,有多少錢一個月。
戶口查完了,媽媽準備去買菜做晚飯,王有金悄悄跟張心怡說:“一會晚上我們去外麵吃飯吧。”
張心怡說:“來我家,就在我家吃。”王有金順著女朋友答應了,然後和她爸爸聊起天來。
張心怡發現,王有金剛到自己家的時候,有點拘謹,後來跟爸爸聊天,慢慢活躍起來,爸爸跟他聊種田怎麼種,做機修怎麼做,設備怎麼維護,他竟然都略曉一二,兩人聊得盡興,後來竟用客家話聊起來。張心怡有些納悶,完全不是同一個世界的兩個人,竟然聊得這麼起勁,服了。
她不知道王有金做采購主管,善於和陌生人打交道,有道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隻要他懂那麼一點點的,都能和別人聊得口沫橫飛,自己做主家的反而插不上什麼話。但隻是爸爸不跟王有金聊六合彩,她是不會有什麼不滿的,她真提心爸爸和他一聊起六合彩來,恐怕要和王有金稱兄道弟了。
吃飯時,爸爸從他臥室拿出一大瓶酒,裏麵泡著的是大黑蟻,爸爸神秘地說:“有金呀,知道叔叔的是什麼酒嗎?螞蟻酒!”
王有金高興地說:“叔,這是好酒呀。”
爸爸得意地說:“一般人我是不會拿出來的,來來來,我們先喝一杯。”
張心怡眼睛睜得大大的,這酒能喝嗎?爸爸什麼時候泡的?這自家泡的酒度數很高的,他要是喝醉了還能回廠裏嗎?她在桌子下用腳踢了一下王有金。
王有金一愣,看了張心怡一眼,隻見她一臉的不高興,不明白女朋友是什麼意思,還以為怪自己不向她爸爸敬酒,又倒了一杯,說:“叔,我敬你的,身體健康哈。”
張心怡心裏暗暗叫苦,她用手機發了一條短信給他:“豬,等吃完飯我們還要回廠裏,你要是喝醉了,我就把你扔大街上去。”王有金看了信息,發了個一個尷尬、一個OK的表情。
張心怡又發了一條信息:“我爸爸一喝酒就會喝醉的,你們少喝點。”
王有金回信息說:“這都是為了要把未來的嶽父搞掂呀。放心,我會注意的。”
爸爸見王有金在玩手機,說:“有金,不要玩手機了,我們碰杯,不是幹杯,是碰杯。”
幹杯是喝完,碰杯是隨便喝多少,張心怡自然不懂這些酒中文華,隻覺得喝酒的男人都不好,但沒有辦法,爸爸喜歡喝酒。
喝了幾杯,爸爸有點醉了,拍著王有金的肩膀說:“老表仔,人生要靠技術賺錢,我隻做一行,專業做機修,這個老板不要我,我可以去另一個工廠上班。如果你沒有技術的話,老板說不要你,你都不知道去做什麼。這叫‘萬貫家財,不如一技防身。’技術是用來防身的,知道嗎?”
王有金說:“表叔,你說的很有道理。”
爸爸說:“老表仔,表叔說的是不是有道理?有道理吧?有道理就要幹了這杯。”
張心怡瞪了他們一眼,這喝酒是喝到哪了,老表仔,表叔什麼的都叫出來了。他們說的是客家話,大一輩叫小一輩的一般叫老表仔,而小一輩叫大一輩的叫表叔。爸爸估計是要醉了,而王有金臉紅紅的,好像也快醉了。糟了,要是王有金喝醉了,家裏隻有兩張床,今晚睡哪裏呀?張心怡說:“爸,你們少喝點,等一下都不知道睡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