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個村民說:“要過大貨車,過路費可不止這個數,最少50萬一年。”
客戶過來,拉長著臉,對田昌業說:“田總,你不是說你們礦山跟村民沒有糾紛嗎?如果有糾紛的話,礦山不能正常供貨,我們工廠是不敢要你們的貨的。”田昌業一邊跟客戶道歉,一邊解釋。
林小燕看著男朋友窘迫的樣子,想起以前幫爸爸處理工廠情緒激動的事情,站出來大聲說:“老鄉,你們先讓開,先讓我們客戶的車過,其他的事我們慢慢談好不好?”
一個凶神惡煞的青人手持木棍,指著林小燕說:“要談現在就談好來,談好才讓你們的車走。你們的拖頭車走這條路,我們農民都不能曬穀子了。”
田昌業趕緊拉林小燕到身邊,說:“別跟他們說話,危險,你先回車上去。”
林小燕堅定地說:“我不去,我要和你一起。”
田昌業勸不走村民,無可奈何之下,給媽媽打了電話,媽媽隻是說了一句:“好的,知道了,我過來處理。”
到了下午,昌業媽媽開車才過來,後麵還跟了兩輛警車,田昌業在勸村民走開,但村民情緒激動,不願讓步。
昌業媽媽黑著臉,對兒子說:“打電話叫我們礦山的鏟車過來。”田昌業不明所以,但還是照做了。
鏟車開來之後,昌業媽媽對村民說:“我們礦山,證件齊全,買山征地過路費,一分錢沒少你們的,你們想等我們資金投下來之後,違反合同,攔路要錢,這是勒索行為。再不走的話,我可以叫民警把你們全抓進派出所去。”
民警說:“有什麼事,可以報警,或者請律師打官司,但不要阻礙交通,路是國家的,不是你們村的,阻礙交通是違法行為,快點走開。”
昌業媽媽大吼一聲:“還不讓開,是不是想坐牢!”
村民見她威風凜凜地,都悻悻散開了,隻有一個胖壯的大漢坐在拖拉機上不走,昌業媽媽說:“把他叉下來。”
兩個發警過去把他拉下車來,帶上手烤,塞進警車裏,村民躁動起來,昌業媽媽對開鏟車的師傅大聲說:“把那輛破車給我鏟走。”那個師傅愣住了,昌業媽媽怒目瞪了那個師傅一眼,說:“你沒聽到是不是?”
那個師傅開著巨型鏟車,勾住拖拉機的車頭一甩,整輛拖拉機甩在路的一邊,幾乎散了架,昌業媽媽殺氣騰騰地說:“回去好好看一下合同,要打官司要鬧事我都奉陪到底,想來勒索我,小心蹲大牢!叫你們雷村長,打聽一下我是什麼人!”村民都被震住了,沒有人敢吭聲。
林小燕從小到大,哪見過這樣的陣勢,看得自己心驚肉跳的。平時在男朋友家,他媽媽都很少說話,覺得她威嚴可畏,氣勢逼人,知道這個未來的家婆是個非常厲害的人物,但想不到她手段如此辛辣老練,行事如此雷厲風行,覺得自己和她相比,真是太嫩了。
昌業媽媽安慰了一下客戶,然後和兒子、林小燕等人開車到了礦區,工人們聽說村民堵路,都停下來抽煙,他們看見昌業媽媽的車來了,如老鼠見了貓,急忙忙去幹活了。
她四處巡視了一下,沒說什麼,田昌業說:“媽,我覺得要不給村民補點錢好了,以防他們再次鬧事,如果再出現鬧事的事件,恐怕客戶都不信任我們了。”
昌業媽媽盯住兒子,說:“你剛才說什麼?”
田昌業囁嚅說:“我是說,要不給村民補點錢,他們就不會鬧事了。”
昌業媽媽說:“你怎麼這麼傻呀?你這次補錢給他們,他們下次又會來找茬來鬧事,你又會補錢給他們,他們隔三差五來找茬,你這個礦山還要不要出貨呀?學了這麼久,你到底會不會做項目呀?”
田昌業說:“那我去跟雷村長溝通一下,給他點錢,叫他安撫一下村民。”
昌業媽媽大聲叫著:“什麼?你傻了是不是?這是雷村長組織村民堵的路,你還猜不出來呀,你一給他送錢,他保證天天叫村民堵路,你是不是天天給他送錢?”
田昌業臉紅了,不敢再說什麼,林小燕看見男朋友被媽媽教訓,過去牽著他的手,以示安慰。
昌業媽媽說:“你可以去找雷村長,先說好話,我們不會少他們村一分錢,但也不會多給一分錢,再嚇他一下,恩威並施。還有,跟他說,那輛拖拉機修理費我們會幫他們出,但如有下次,他這個村長我會叫人把他撤下來。”
田昌業哦了一聲,林小燕聽出他心裏肯定很委屈的。
昌業媽媽歎息著說:“昌業呀,我們家的企業,以後就要落在你的肩膀上,你要有做生意的頭腦,做生意的手段,做生意的觀念呀。記住:利潤抓在自己手裏,風險轉嫁給別人。不要讓自己的項目有風險,不要讓自己的家業有風險。都說富不過三代,昌業呀,你要保住自己的家業呀。”
田昌業說:“媽,我知道了。”
這以後村民沒鬧過事了,出貨也正常,國慶的時候,小燕和男朋友一家人,去英國玩了一個星期才回來,自己拍了很多相片,發在朋友圈上,好好炫耀了一番。
給爸爸打了電話,爸爸的聲音很是疲憊,小燕心裏想,爸爸的生意還是沒有好轉,心裏壓力還是非常大的。在和爸爸聊了一些家常,爸爸對小燕說:“小燕,爸爸的工廠要破產倒閉了,做完這個月,下個月就不做了。”
最擔心的事情,還是來了,林小燕心裏很難過,說:“爸爸,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爸爸安慰女兒說:“廠裏的情況你也知道,再做下去的話,到時連銀行貸款都還不了了。別擔心,爸爸把車買了,是可以保住我們家的房子的,有空的話,和男朋友回家看看爸爸媽媽。”
和爸爸掛了電話後,小燕在陽台上,想著自己家會落沒成這個樣子,心裏又是焦急又是難過。
晚上,她把田昌業叫出來逛街,找了一家咖啡廳坐了下來,林小燕說:“昌業,我們拍拖也快有一年了,我們什麼時候結婚呀?”
田昌業說:“等我這個項目穩定下來再說吧,明年中秋或者國慶都可以。”
林小燕其實是想早點和男朋友結婚,說:“我報名參加了廣州2014馬拉鬆,11月23日舉行,到時我們一起去廣州玩吧,順便去我家走一走。”
田昌業為難地說:“啊,我們這邊礦山一個月最少要走5萬噸貨,現在隻有兩家客戶,還有很多客戶要談呢,要不等到過年才去你家吧。省得我媽到時說我們不務正業,每天隻顧著玩。”
林小燕見他這麼說,也隻好勉強同意了,她跟男朋友講了自己的事情,小的時候在sc長大,全家搬到gz,爸爸創業,自己讀書找工作上班,自己幫爸爸處理工廠員工鬧事,爸爸貸款,工廠破產。還講了很多自己家人的事情,弟弟愛打遊戲,媽媽喜歡打sc麻將和寵物狗,還有爸爸從小到大,對自己的疼愛。從來沒有向別人傾述過這麼多自己的事情,感覺心情一下好了許多。
林小燕一直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的經濟情況,但兩人相知相愛,沒有什麼不能說的,彼此的秘密能拉近兩個人之間的感情。
林小燕說:“爸爸從小就很疼愛我,工廠快要倒閉了,我都不知道怎麼樣幫爸爸。昌業,本來我是想我們早點結婚,然後在生意上能幫我爸爸一把的,但如果要拖到明年,我想我爸的工廠堅持不到那個時候。他做完這個月,下個月就不做了。”
田昌業低著頭,玩頭手機。
林小燕鼓起勇氣說:“昌業,可不可以和你商量件事?能不能借50萬給我,幫我爸爸度過這個難關?”
田昌業抬頭看了林小燕一眼,神色凝重,欲言又止。
林小燕說:“昌業,你放心,等我爸度過難過之後,我會叫他還我們的錢的,我真的擔心我家的房子被銀行收走,到時我家人就沒有地方住了。”
田昌業沉著臉,說:“我也沒有辦法呀,我家公司的錢全由我媽管著。”
以她如此高傲的女子,委屈求乞向男朋友借錢,沒想到男朋友會一口回絕,對於自己家有難處,也沒有一絲言語的安慰,林小燕又是尷尬,又是難堪。突然間感覺到,來到廈門,自己似乎還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
感覺自從向男朋友借錢後,田昌業總是忙著自己的事,很少再跟她說礦山的事情了,兩人好像中間隔了一層紗,似乎一下子就沒有了那種心心相映,脈脈柔情的感覺。就算是晚上做愛,做完之後,他都很少主動和林小燕聊天。林小燕滿腹委屈,卻不知道怎麼說,也不敢說。
對於錢的事,林小燕有三個信條:1是永遠不讓別人知道自己的經濟情況。2是不向男人借錢。3是不借錢給男人。一個女人向男人借錢,自己的形象地位會一落千丈。沒想到卻觸犯了自己給自己定下的“三不信條”,落下了招人猜疑的下場。
有一天早上,昌業媽媽叫林小燕和兒子去做婚前檢查,林小燕暗暗竊喜,偷偷問田昌業,是不是他媽媽要叫他們結婚了。
田昌業說:“沒有呀,我媽媽說,先做婚前檢查,如果有問題的話,就不要在一起了,大家都不要浪費時間。”
林小燕心裏不是滋味,不過自己身體沒什麼問題,生活習慣也很健康,婚前檢查是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昌業媽媽把兩人帶到一家醫院,要檢查很多項目:肝功能,腎功能,血常規,尿常規,心電圖,病毒級抗體檢測,血壓檢測,營養狀況檢測,生育能力檢查。
昌業媽媽問林小燕:“小燕,你以前有沒有做過人流呀?”
林小燕說:“沒有呀。”這她確實沒有做過人流,也沒有必要說謊。
昌業媽媽說:“小燕,女人生的第一胎,孩子是最壯實最健康的,你去做一下人流檢查吧。”然後囑咐一個醫生,一定要檢查清楚,看來這個醫生是她的一個熟人。
那醫生50多歲,是個男的,他帶林小燕到一個醫務檢查室,然後拿出一些檢查工具,說:“把褲子都脫了,躺在床上去。”
林小燕嚇得花容失色,了解到要把這些工具插入下體去檢查,趕緊逃出了檢查室,昌業媽媽不滿地問怎麼回事,林小燕又羞又急,說:“我又沒有做過人流,我不想檢查了,他要把那些東西拿到我下麵去看,我可還是個女孩子呀。”
昌業媽媽說:“檢查身體就是這個樣子,別人是個醫生,你也不用不好意思。”
林小燕倔強地說:“我不去,這樣成什麼樣子了?”她哪敢在陌生男人麵前脫褲子呀,更別說讓他去檢查自己下體了。
昌業媽媽鄙夷地看了林小燕一眼,冷笑說:“心裏有鬼,作賤心虛了吧。”作賤心虛!?她是說自己做過人流,心虛不敢去檢查,林小燕知道,如果自己不去檢查的話,是嫁不進他們家的門的。
雖然百般不願意,但還是乖乖跟醫生進去檢查室了,林小燕脫了褲子,緊緊地閉著眼睛,內心感到恐懼,羞恥,委屈,當冰涼的工具插入自己下體時,眼淚忍不住流了出來。
從醫院出來後,回到男朋友家裏,林小燕就去洗澡,盡管心裏委屈,但心裏還是很希望能和田昌業結婚的。過幾天,檢查結果出來了,都沒有什麼問題,林小燕不禁鬆了一口氣。
在男朋友家裏,林小燕主動做飯,洗衣服,打掃衛生,陪他家人說話,但最近男朋友話不多,他媽媽好像老是排斥自己,隻有他爸爸比較健談,對自己也很和善。
有天晚上,林小燕電話響了,一看,是弟弟打來的,她回臥室接了電話:“細佬,這麼好心給姐打電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