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最珍貴的美(1 / 3)

身上的錢不多,林小燕買了些水果,回到家裏,爸爸媽媽都在家,媽媽見女兒實然回來,感到很高興,問女兒廈門有什麼好玩的地方。林小燕微笑著,說了一些廈門的旅遊勝地,完全不提男朋友的事。

爸爸看出了端倪,問女兒:“小燕,你男朋友呢?沒和你一起回來嗎?”

林小燕強顏笑著說:“我以前不是說過了嗎,如果他表現得不好,我就把他甩了,回家陪爸爸媽媽。”

爸爸知道她心裏難受,也不提這件事,說:“回來了就好,你弟弟去了,你又去了,家裏冷冷清清的,我和你媽都不習慣呢。”

林小燕說:“爸,我們家的工廠停了嗎?”

爸爸說:“我想過了,把工廠搬到另一個地方去,就在一個大客戶的工廠內,把工廠的規模減小一點,這樣成本低,我們一個月,還是有一兩萬賺的。爸爸把車買了,把一些暫時不用的設備賣了,就能還清貸款,和支付工人工資,現在處理得差不多了。”

林小燕回到自己家裏,感到家裏非常溫暖,親自下廚燒菜做飯,媽媽不停地在旁邊說菜要怎麼樣炒,鹽在放多少,其實林小燕的廚藝很精湛了,媽媽總是不放心,有時小燕覺得媽媽很嘮叨,但現在覺得能聽到媽媽的嘮叨,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吃飯的時候,爸爸問小燕有什麼打算,小燕想了想,說:“年底了,可能會找不到什麼好工作,我先幫爸爸搬工廠吧。”

爸爸媽媽睡覺了,自己回到臥室,看見田昌業送給自己的衣服禮物時,心一下子碎了,我是真的愛你,我是真的真的愛你,其實哪有這麼堅強呀,強顏歡笑,隻是掩飾內心的傷痛。

你不是愛我嗎?為什麼會那麼那麼的不信任?

你不是愛我嗎?為什麼對我如此如此的冷漠?

你不是愛我嗎?為什麼一丁點一丁點都不心疼我?

我自以為帶著你的寵,捧著你的愛,會永遠和你行走在廈門的海邊。

隻是,我最後才發現,我不是你珍貴的美。

林小燕拍了一些田昌業送給自己禮物的相片,連同這些話,發在微信朋友圈裏,心裏是很舍不得田昌業,這大半年來,自己的感情全都傾注在他身上,哪能說放下就放下。

心裏在幻想,田昌業會不會打電話給自己?他會不會突然出現在自己麵前?他會不會求自己原諒他?但是,自己還有可能和他在一起嗎?

她在清理衣物時,看見了王有金送給自己的包,包上麵嵌有自己的相片,還有幾個字“送給我最愛的女孩——林小燕”,她想起了在小區門他送這個包給自己時,傷心欲絕的樣子,心裏一酸,眼淚哪裏還忍得住,不斷地流了出來,把包抱在懷裏,蹲在地上失聲痛哭著。

哭累了,她發微信給王有金:“王主管,最近過得還好嗎?”等了很久,也沒有回音,她忍不住打了他的電話,電話無法接通。

林小燕心裏愁悵著:傻子,你不喜歡他,難道要別人一直等你嗎?而且,他早就有女朋友了。

但心裏隻是想和他訴訴苦,聊聊天,讓他講些笑話,安慰自己。

坐了飛機,感覺很累,林小燕很快就睡覺了。

第二天一早,林小燕電話響了,拿起一看,是小林子打來的,奇怪,自己和她的關係比較疏,不知她打電話來幹嘛,接了電話,小林子熱情地說:“林妹妹,知道我是誰嗎?我是小林子呀。”

林小燕心情不太好,說:“小林子,什麼事這麼高興呀,撿到寶了?”

小林子得意地說:“這次真被你猜中了,撿到寶了。”

林小燕詫異地說:“啊?”

小林子說:“我找了一個有錢的男朋友了,不過他五十多歲了,結了婚的,有兩個小孩在讀大學。”

林小燕腦子還沒睡醒,說:“你的男朋友多少歲來著,你不會是……”

小林子說:“林妹妹,我跟你說了你千萬不要告訴其他同學,我是給他**的,一個月二萬塊錢,有一個大型的電子廠,說起來還要謝謝你呢。”

林小燕糊塗了,說:“謝我幹嘛呀,我好像沒幫你什麼忙吧?”

小林子說:“你忘了,去年開同學會,你教我的,怎麼樣鑒別有錢的男人,我現在像是有火眼金睛一般,一眼看過去,就知道那些男人是窮鬼還是土豪。”

要是在早幾年,林小燕肯定會鄙視她,但現在,感覺這個社會就是這個樣子,自己也都麻木了,開玩笑說:“你一大早打電話給我,是想要我恭喜你被人**呀……呃,對不起,我不是這個意思。”她覺得開這個玩笑不妥,連忙道謙。

小林子大頭大腦的,說:“當然不是啦,我是看了你微信朋友圈信息,打電話來安慰你的,夠朋友吧。林妹妹,老實說,你是不是找了一個有錢的男朋友,現在分手了?”

林小燕不開心地說:“嗯,感覺合不來,分了。”

小林子說:“不要去理他,林妹妹,你長得這麼漂亮,找一個更有錢的氣死他。”

林小燕說:“我現在隻想找一份好的工作。”

小林子說:“那些有錢人就是這個樣子,隻會看不起人,全是在玩弄感情,騙女孩子上床的。上次肥婆給我介紹那個男的,我問他什麼時候和我結婚,他總是支支吾吾的,後來我才發現,他原來還有其他女朋友。我當時就非常生氣,我也不是好惹的人呀,我叫他給我錢,叫他買房子,他卻把我趕出來了,算我倒黴。後來他的幾個朋友都喜歡我,來追我,不過後來還是分手了。”

林小燕心裏想要不要告訴她,那幾個男的是合起來欺騙她,哄她上床的。

小林子又說:“去年是我運氣不好,今年我走運了,我有空去廣州,請你和肥婆吃飯。這個男的被我迷得神魂顛倒的,我要想辦法讓他給我買套房子。他和我上床的時候還帶避孕套,肯定還有生育能力,我要想辦法,看看能不能懷上他的孩子。”

林小燕說:“你瘋了,你給他生孩子幹什麼呀?你以後結婚怎麼辦?”

小林子說:“我才沒瘋呢,我查過了,他的資產最少有8000萬,我生下他的孩子後,想辦法逼他和他老婆離婚,他多大了,過不了幾年就死了,到時他的那些公司呀別墅呀,還不是我的。”

林小燕說:“你太天真了,你以為那些有錢的男人都是傻子嗎?”

小林子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漂亮女人和有錢男人的遊戲,本來就是大王烏賊和抹香鯨的相遇,不玩到最後,誰也不知道誰是誰的獵物。”

林小燕和小林子不是同一路人,聊多了一點意思都沒有,說了幾句客套話,就掛電話了。想著小林子說的那句話:“漂亮女人和有錢男人的遊戲,本來就是大王烏賊和抹香鯨的相遇,不玩到最後,誰也不知道誰是誰的獵物。”

她不知道大王烏賊和抹香鯨是什麼,用手機上網查了一下,原來這兩種動物是深海的猛獸,千百萬年來,是天生的宿敵,兩者相遇,必然會引來一場驚心動魄的生死廝殺,抹香鯨有可能會吃掉大王烏賊,大王烏賊也有可能會用觸手堵住抹得鯨的鼻孔,讓他窒息而亡。

原來是這麼回事,漂亮女的和有錢男人的遊戲,恐怕要比大王烏賊和抹香鯨的相遇,更加驚心動魄。自己和田昌業之間呢,是漂亮女人和有錢男人的遊戲嗎?沒有那麼單純的為了錢,也沒有那麼單純的為了愛情。

其實自己和小林子的理想都差不多,努力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小林子是靠交易得到想要的生活,自己是想靠愛情得到想要的生活。

也許,其實我心裏,對田昌業的愛,不是純潔的愛情吧。這個世界有純潔的愛情嗎?

肥婆很快知道了林小燕和田昌業分手的事,林小燕怕自己像小林子一樣,被人說成處心積慮的綠茶婊,她約肥婆到天河,一家咖啡廳見麵。

林小燕跟他說了事情的經過緣由,爸爸工廠倒閉,自己想早點結婚,向田昌業借錢,去做人流檢查,弟弟逼自己給錢,在他家被打,最後借錢回家。

肥婆生氣說:“你當時為什麼不向我拿路費呀,小燕你太不信任我了,就是深更半夜,我也會打錢給你,馬上離開他家。”

林小燕說:“對不起啦,我當時不想讓大家知道這件事情。”

肥婆說:“不行,這口氣我咽不下,小燕,你好歹也是我同學,他竟然這樣對你,我要打個電話教訓一下他。”

肥婆也是不省油的燈,她打了田昌業的電話,也不管會不會影響別的顧客,手機開了擴音,對田昌業劈頭就是一頓大罵,粵語罵人的詞彙本來就多,而且惡毒,什麼頂你的肺,拆你條骨,死人仆街冚家鏟,罵得田昌業一句話也不敢說,林小燕聽了心裏直叫解恨。

田昌業過了半天,才說了一句:“幫我跟小燕講一聲,真的對不起。”

肥婆大聲說:“小燕就在我這裏,要講你自己跟她講。”

林小燕說:“算了,肥婆,我不想跟他說話。”

肥婆說:“仆街,以後唔好來我屋企(家裏),費事(懶得)理你。”她掛了電話,仍然恨恨不已。又對小燕說:“小燕,我生日快到了,到時你來參加我的生日聚會,我介紹好一點的男朋友給你。”

林小燕說:“看以後情況再說吧,我爸爸生意不太好,我想幫我爸爸把生意穩定下來再說。”

肥婆點了點頭,說:“嗯,你爸做五金的,我爸朋友圈的人,也有很多朋友的公司要五金,到時我介紹業務給你爸的公司,應該沒什麼問題。”

林小燕有些感動,說:“肥婆,你真的幫了我很多,不知道怎麼感謝你。”

肥婆白了她一眼,說:“都是老同學了,說什麼客套話呀,哎,小燕,你喜歡怎麼樣的男孩子,先跟我說一下,我好幫你物色。”

林小燕實在不想再聊男朋友的話題,問了一些同學最近在做什麼,肥婆跟她說了一些同學的近況,聊到小林子梅林時,肥婆神秘地說:“小燕,讓你猜一下,小林子現在在做什麼?”

林小燕奇怪地說:“難道你也知道她在深圳被人**的事?”

肥婆也詫異地說:“怎麼你也知道?她還對我千叮萬囑不要告訴其他同學,她自己卻到處和別人說,我連過八卦的癮都被她搶了。”

林小燕笑了,說:“小林子也叫我不要告訴其他同學。天啊,這個小林子在幹什麼?這種事唯恐別人不知道一樣,到處張揚。”

肥婆也笑了,說:“我們這個寶貝同學呀,說性子直吧,也還挺有心術的,她還想懷子逼婚,奪人家產,簡直是異想天開。我勸她小心一點,做大生意的人,為了自己的事業發展,一般都會找有錢,或者有勢的人結婚的,說不定別人的老婆是個有關係有勢力的女人。她不聽我的,還說什麼烏賊什麼鯨魚相遇,鹿死誰手都不一定。唉,事不關已,高高掛起,隻當看戲好了。”

林小燕沉默了,沒說什麼。

林小燕約張心怡星期天到天河玩,向她傾訴了自己在FJ的遭遇,張心怡心裏也鬱鬱不樂,說:“王主管的電話打不通了,中秋節的時候,我打電話給他,他手機關機,發信息也不回,我想他可能是回家結婚了。”

林小燕驚訝地說:“他什麼時候回家結婚的?怎麼不告訴你?”

張心怡說:“我隻是猜想而已,要不怎麼他的電話打不通,發QQ微信也不回,唉,算了吧。”

林小燕說:“我回來後,打他電話也打不通,我以為他換電話號碼了,本來想問你要他的電話號碼的,呃,你也不知道。哎,心怡,你以後怎麼辦呀?”

張心怡說:“哪有怎麼辦,我媽天天逼我去相親,我都煩死了。”

林小燕說:“那你和王主管呢?”

張心怡說:“如果他愛我,怎麼會對我不聞不問的?竟然玩起失蹤,太不負責任了。小燕,我真的沒有王主管的電話號碼,如果有,我一定給你。”

林小燕說:“唉呀,沒關係啦,我隻是想打電話給他聊聊天而已。”

張心怡說:“小燕,你……是不是喜歡王主管?”

林小燕嚇了一跳,說:“心怡,你怎麼會這樣想呀,我和他隻是好朋友,如果我喜歡他,早就和他在一起了,你不要糊思亂想啦。”

張心怡說:“小燕,你不知道,他和我談戀愛,有空故意在你身邊轉悠,找機會跟你說話,其實心裏最想的人還是你,隻是你不知道罷了。中秋節打不通他的電話,我瘋了一樣不斷打他電話,發信息給他,他一句也沒有回複我。我想他一直還想找機會追你,但你要去FJ結婚了,他應該是受不了這個打擊,所以把電話號碼,QQ微信都換了,也許離開了廣州去了別的城市,也許回家結婚了。”

林小燕心有謙意,說:“心怡,對不起。”

張心怡說:“不關你的事啦,我想我對他已經死心了,他想追你也好,想和別的女孩結婚也好,其實對我來說,一切都不重要了。”

回到家裏,爸爸說明天開始清理工廠的東西,準備搬廠了,林小燕表示自己也要去。爸爸把寶馬車賣了,花三萬塊錢換了一輛二手的SUV,可以用來跑客戶,也可以用來送貨。

到了佛山裏水,爸爸的工廠裏,一些辭職的工作收拾東西,準備回家了,爸爸一邊給他們道謝,一邊囑咐他們回家路上小心。

林小燕也熱情地用SC話說:“老鄉慢走,到時我們工廠要人,還請你們過來。”工人們拿齊了工資,都歡天喜地回家了。現在工廠,連同爸爸一起才12個人。

工廠的好些設備都賣了,那台叉車也被爸爸賣了,爸爸正組織工人,到倉庫分材料,地上的材料、半成品、成品堆的亂七八糟的,爸爸告訴工人,哪些要用的,哪些可以退給供應商的,哪些當廢品處理的。

林小燕出來之前,在家裏就穿了寶信皮具廠的廠服,她帶上手套口罩,圍上圍裙,也和工人們一起分材料。爸爸心疼說:“小燕,這裏太髒了,你去辦公室坐一下吧。”

林小燕笑了笑說:“爸,沒事,這些活我能幹,以前在寶信皮具廠,年終大盤點時,我們都要到倉庫去盤點。”

她是個女孩子,幹不了重的活,就做比較輕的,收拾一起比較輕的材料,半所品,點數,打包,記數量等,一天下來,也不輕鬆,從來做過生產員工,她這一天累得腰酸腿疼的,但她臉上總是笑盈盈的,有時還和爸爸開玩笑。

我們忍受著生活的壓力,忍受著命運的愚弄,但我們始終還是如此熱愛我們的生活。

清理了五天,才把工廠清理完,爸爸請了一個朋友工廠的貨車,把材料,設備,半成品,成品等拉到新廠房去。新的廠房在爸爸朋友的一個工廠內,他的廠房有很多空餘的車間,還有工人宿舍,吃飯食堂,條件即好,租金又便宜,重要的是,這個工廠是爸爸的一個大客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