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3章 再立太子(1 / 1)

儲位空缺,諸子紛爭愈演愈烈,使康熙帝認識到有必要把這個缺位補上,以堵塞諸子爭儲之路。鑒於朝中保奏胤禩的勢力大、呼聲高,康熙帝考慮唯有用嫡長子抵製一途可行。後來他說:“諸大臣保奏八阿哥,朕甚無奈,將不可冊立之胤礽放出”。

所以,康熙四十八年(1709年)三月初九日,以複立皇太子胤礽,遣官告祭天地、宗廟、社稷。次日,分別將皇三子胤祉、皇四子胤禛、皇五子胤祺晉封親王,七子胤祐、十一子胤禌封郡王,九子胤禟、十二子胤祹、十四子胤□,俱封為貝子,胤禩在此前已複為貝勒。康熙帝試圖以此促進皇太子與諸皇子以及諸子之間的團結。

實際上,康熙帝重新認識到胤礽的罪名原多不實。當初,他最懷疑胤礽企圖謀殺他,皇太子申訴說:“皇父若說我別樣的不是,事事都有,隻弑逆的事,我實無此心。”康熙帝聽了,不但未斥責皇太子,反而認為說得對,令將胤礽項上的鎖鏈取下。

本來,自廢皇太子後,康熙帝就痛惜不已,無日不流涕,寢食不寧。他回想拘禁胤礽那天,“天色忽昏”,十八子胤祄病死;進京前一日,大風旋繞駕前;夜間夢見已故祖母太皇太後,遠坐不言,顏色殊不樂,與平時不同;皇後亦以皇太子被冤見夢。康熙四十七年(1708年)十月十九日,去南苑行圍,憶昔皇太子及諸阿哥隨行之時,不禁傷懷,終於病倒。當日回宮,立即召見胤礽,並將召見胤礽事諭告臣下,謂:“自此以後,不複再提往事。”此後經常召見胤礽,每“召見一次,胸中疏快一次”。

康熙帝又召科爾沁達爾漢親王額駙班第、領侍衛內大臣、都統、護軍統領、滿大學士、尚書等入宮,親自向他們宣布:“皇太子前因魘魅,以至本性汩沒耳。因召至於左右,加意調治,今已痊矣。”命人將禦筆朱書,當眾宣讀。諭旨內容為:

前執胤礽時,朕初未嚐謀之於人。因理所應行,遂執而拘係之,舉國皆以朕所行為是。今每念前事,不釋於心,一一細加體察,有相符合者,有全無風影者。況所感心疾,已有漸愈之象,不但諸臣惜之,朕亦惜之。今得漸愈,朕之福也,亦諸臣之福也。朕嚐令人護視,仍時加訓誨,俾不離朕躬。今朕且不遽立胤礽為皇太子,但令爾諸大臣知之而已。胤礽斷不報複仇怨,朕可以力保之也。(《清聖祖實錄》卷二三五)

這是一份平反昭雪文書,意向已極明白,將要複立胤礽為皇太子。康熙帝召廢皇太子、諸皇子及諸王、大臣、都統、護軍統領等,進一步澄清事實,說胤礽“雖曾有暴怒捶撻傷人事,並未致人於死,亦未幹預國政”,“胤禔所播揚諸事,其中多屬虛誣”。接著,當眾將胤礽釋放。胤礽表示:“皇父諭旨,至聖至明。凡事俱我不善,人始從而陷之殺之。若念人之仇,不改諸惡,天亦不容。”(《清聖祖實錄》卷二三五)

皇太子雖複立,但原有的君儲矛盾並未解決,所以很快就又發生了嚴懲皇太子黨的事件。這次抓的是步軍統領托合齊。

托合齊出身卑微,原為安親王家人,後轉為內務府包衣,曾任廣善庫司庫。以其為定嬪之兄、皇十二子允祹之舅,故受到康熙帝信任,於康熙四十一年(1702年)六月出任步軍統領。

康熙五十年(1711年)十月二十日,以托合齊有病為由,將其解職,同時任命隆科多為步軍統領。托合齊被解職七天後,即十月二十七日,康熙帝在暢春園大西門內箭廳召見諸王、貝勒、文武大臣等,宣稱:“諸大臣皆朕擢用之人,受恩五十年矣,其附皇太子者,意將何為也?”於是當場逐個質問刑部尚書齊世武、兵部尚書耿額等。眾人矢口否認結黨,康熙帝令鎖拿候審。(《清聖祖實錄》卷二四八)另外,命將已經解職的步軍統領托合齊,拘禁宗人府。

至次年四月,議處戶部尚書沈天生等串通戶部員外郎伊爾賽等,包攬湖灘河朔事例額外多索銀兩一案。經刑訊取供:刑部尚書齊世武受賄3000兩,步軍統領托合齊受賄2400兩,兵部尚書耿額受賄1000兩。這在貪汙大案中本是微不足道的數字,但因有皇太子黨一事,處罰特重。這三個人與主犯沈天生、伊爾賽等一樣,俱擬絞監候,秋後處決。命將尚書齊世武“以鐵釘釘其五體於壁而死”。

另據《滿洲名臣傳·齊世武列傳》記載:齊被判絞之後,又改發遣伯都納,雍正二年(1724年)卒。十月二十九日,議托合齊將其“即行淩遲處死”,不久於監所病故,命將其“銼屍揚灰,不準收葬”。就是將托合齊的屍體剁了、燒了、揚灰了。其罪主要是:胤礽潛通信息,求托合齊等人,借助手中之權勢,“保奏”他盡早即帝位。這就是說,是皇太子在策劃逼皇父盡早讓位,因此,康熙帝怒不可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