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妃的臉色更加驚栗起來,膽子小些的,更都悄悄的往人後縮去,屋子裏的氣氛除了冷凝,更多了幾分尷尬,最後,還是靜夫人開了口,小心翼翼的道,"不知道貞妃姐姐怎麼樣了,嗯,妹妹你……?"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見如昭儀冷冷的打斷,"我姐姐很好,不勞夫人您掛心。"
靜夫人的位份在如昭儀之上,卻被如昭儀這樣當眾嗆住,臉上頓時下不來,羞惱之餘,她轉頭看向皇後,"不知皇後還有沒有訓示,嬪妾這些天身上著了風,有些不適,想回去歇著了。"
不等皇後開口,就見如昭儀冷笑起來,"我姐姐被人下了紅花,失了龍裔,按理,這些消息該令人精神百倍才是,怎麼夫人您卻這樣不濟事起來了,留下來,瞧瞧熱鬧也是好的呀。"
如昭儀這番話說得赤裸之極,靜夫人一下子紫漲了臉,怒了起來,她忽的回身看向如昭儀,喝道,"妹妹這話我倒聽不懂了,貞妃姐姐失了龍胎,太後皇上全都傷心悲憤,就是別的姐妹們,心裏也都是不忍傷心的,此時妹妹說了這樣的話,我倒不明白是什麼意思了?"
說到這裏,她麵向皇後沉身跪下,不卑不亢的道,"既然如此,皇後娘娘在這裏呢,妹妹也別藏著掖著了,想說什麼,索性挑明了罷,也省得我費心猜想。"
看著眼前這一幕,我們麵麵相覷,有和靜夫人交好的,就想上前去勸,然後如昭儀的目光似劍,直逼著她們,惶恐間,不覺又退了幾步,再不敢吭聲了。
就見皇後將茶碗上的蓋子朝碗上一合,輕輕的放到手邊的小幾上,俯身向靜夫人虛虛一扶了道,"妹妹先委屈些罷,宮裏出了這樣大的事兒,太後和皇上都正在怒的時候,昨兒夜裏連夜搜宮,如今已是有些端倪了,妹妹若這個時候避了去,倒顯得心裏藏了什麼似的,"說著就命身邊的奴才,"快扶起娘娘來,將內殿裏的小榻抬出來,讓娘娘靠著。"
宮女們一連聲的答應著,忙不迭的扶起靜夫人來,靜夫人看向皇後的眼裏隱隱有著感激,如昭儀卻是不屑一顧的哼了聲,分明並不將靜夫人放在眼裏的,她冷冷的掃了一眼皇後,"皇後,方才太後可說了,那個賤人隻是個小小的常在,她既沒有那樣的手段,也沒有那樣的膽兒,若論爭寵,她那樣的身份更是不夠格兒,這背後定是有人指使了的,"說話間,她下巴一抬,對向滿殿的妃嬪,"如今這宮裏的妃嬪全都在這裏,皇後可不能辜負了太後她老人家對您的期望,要好好的審問了才是。"
她的話讓大家全都一驚,就連剛剛才靠在榻上的靜夫人,也坐直了身子,向皇後道,"皇後娘娘,這是怎麼回事?"
不知道是如昭儀的話太過嗆人,還是事態太過嚴重,皇後的臉冷硬得仿佛在寒潭水中浸了幾萬年的石頭,她用一種恨其不爭的目光在眾妃身上掃了一遍,這才向靜夫人道,"昨兒個夜裏,太後下懿旨命人搜宮,結果,在長禧宮揚音軒裏搜到了那個東西,皇上怒極,當場就下旨命將那個賤人絞死,是太後的意思,道她不過一個小小的常在,這麼大的事兒,若她自己,一來是犯不著,她才是什麼位份?就算為著爭寵亦不至於就心兒大得爭到貞妃身上來,二來,她才進宮的一個新人兒,哪裏就有這樣的手段了,所以,一定是有人在背後指使撐腰的了,命先留著她的命,讓本宮好好的查問,務必揪出背後的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