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辰眉目輕動,心頭暗忖:殺方行長?他怎麼知道的?我好像沒說過呀?
江智恩問完,立時覺得後悔,心想:問他這個幹什麼?他那時可能有嗎?
接著說道:“是啊,你可能有嗎?在你的眼裏,‘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死不足惜!”
李辰試探地問道:“你怎麼斷定是我殺的方行長?”
江智恩一怔,心想:你還想抵賴?難道你想掩飾什麼?
於是答道:“難道你想否認嗎?那麼小的孩子你都怎麼下得去手!”
李辰的腦中急速地轉動著,眉頭緊鎖,心想:他調查我了?不可能啊!我隱匿海外多年,他上哪兒調查我去?莫不是江昊澤生前留下了什麼?
忽然恍然想到:哦對了!江昊澤生前留下過日記,難道上麵記載了?不過不是交給高建斌了嗎?現在恐怕應該沒有了吧?
於是李辰故意避之不答,而是冷冷地說道:“方行長的事情我們先不說,你說惻隱之心?哼,早在十三年前,已經和我的老婆孩子一並埋葬了。你可憐方行長的孩子,要我說,那都是被他父親所累。”
李辰頓了頓又繼續說道:“十三年前我的一家,在他們眼裏又何嚐不‘可憐’,但是卻有著不能釋懷的‘可恨之處’,所以,他們才那麼袖手旁觀,麻木不仁。
但是,當他們背地裏說著‘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的時候,又何嚐不是給自己的冷漠找借口,粉飾自己的過錯?要我說,相比之下,冷漠之人的麻木不仁、袖手旁觀,比起可憐之人的可恨之處更加可恨。”
江智恩此時也無言以對,欲與之據理力爭,但又覺得毫無意義,於是單刀直入地問道:“你想讓我幹什麼?你的計劃是什麼?”
李辰見江智恩終於說上正題,便緩緩地說道:“我這裏有一些這麼多年來搜集的各種證據,你隻要拿著這些證據,到媒體,到法院,到紀委,隨你的便,輿論一定會嘩然的!到時我再暗中協助你,像打點人脈,買通關係……
隻要高建斌一倒,與其相關的人都會浮出水麵,到時我就按你說的,認罪伏法!退一步講,就是讓我作汙點證人也可以,怎麼樣?”
江智恩舉起茶杯,邊微抿著邊思忖片刻,說道:“你覺得高建斌會坐以待斃?高建斌與商界,媒體界,以及政界的關係盤根錯節,身後還有致遠集團從旁協助,你的那些手段如果奏效的話,高建斌早就搖搖欲墜,推之即傾,也不至於像現在這般作威作福。”
李辰心想:這孩子可能不相信我有這個實力吧。
於是接著說服道:“我這十年來在海外不斷地壯大,國內的形勢我也時刻關注著,如今我要人脈有人脈,要實力有實力,也與往昔不同。所以,你不必憂慮,隻要按我說的去做,一定會把高建斌拉下馬的。”
江智恩這時放下手中的茶杯,神色凝重地說道:“古人有雲:‘兵之情之速,乘人之不及,由不虞之道,攻其所不戒也。’
意思就是說,用兵的情理貴在神速,要乘對手來不及反應的時候,經敵人意料不到的路徑,攻擊對方不防備的地方。
高建斌生性多疑,但是貪戀權財,他的手下周子誠也是一樣,不如我們聯手,將其一並誆騙出來,到時你帶上你的人,對他們進行拷問,再加之錄像,讓他們自己說出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這樣豈不是更有效?”
李辰思忖片刻,說道:“高建斌聽到我的名字怎麼可能出來?……”
“你不用出麵,隻需委我一個公司代表的頭銜,由我邀請他和周子誠,名頭就以‘打點人脈,多加關照’為由,這送到嘴邊的‘肥肉’,他們不可能放過。”
李辰略一思忖,又道:“你將他們請來,我再派人把他們綁了,然後施以暴力逼供,這樣要是都被錄製下來,恐怕在法庭上,不能作為有效的口供啊!”
江智恩接著說道:“你若不想施以暴力也行,那你得出麵,你我二人當麵與之質問,逼其說出當年與劉致遠聯手,害死我爸爸的真正原因。”
李辰神色凝重,隻手在大腿上輕敲著,左右思量後,說道:“你是說,讓我和你一並出現在他們麵前,這樣……好像不妥。恐怕到時還沒逼問出原因,他們已經逃脫了,畢竟他們是刑警出身,身上難保不攜帶槍支。我雖然人多勢眾,但聲響太大,不行,不行。”李辰邊說著邊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