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在,還沒回來呢,我們陽間的東西他們吃不著,就是擺供品,也隻能看著,拿捏不到,因為沒有肉身。”江智恩解釋道。
方雪蘭又接著問道:“這些都是他們跟你說的?”
“嗯,剛把你從醫院接回來的時候,爸爸對我說的,你姐姐雪玲陪了你一晚上,直到第二天清晨才和我爸爸離去。”江智恩說道。
“叔叔和姐姐他們說沒說過幹什麼去了?”方雪蘭不住地問道。
江智恩答道:“我讓他們幫我辦點兒事,回結界去了。”
“我有好多事情都想問他們呢!對了,李辰的那些馬仔還繼續給你打電話嗎?”方雪蘭忽然想起,不禁問道。
江智恩略一思忖,說道:“嗯……目前隻接到兩個,沒有什麼參考的價值,我看不能對他們抱有什麼期待,你就安心調養身體,一切我都心中有數,別再問東問西的了,好好吃飯。”一邊說著,江智恩一邊往方雪蘭的碗裏夾著雞肉。
方雪蘭眼波流轉,淺笑嫣然,對江智恩此時的脈脈溫情心滿意足,那柔語溫言,無微不至地關懷,打心眼兒裏就想這麼一直生活下去,不想被旁人打擾。
晚間臨睡前,江智恩端著溫水,拿著藥劑來到方雪蘭的床前,斜坐於床沿一側,照料著方雪蘭喝水吃藥,又為其蓋好薄毯,輕撫著其額頭,溫言問道:“還難受嗎?比前兩天怎麼樣?”
“好多了,就是渾身沒勁兒,有時頭還暈乎乎的,沒事兒,過兩天就好了。”方雪蘭嬌柔旖旎地答道。
江智恩柔聲囑咐道:“那你好好休息,我出去一趟,孫立婷給我來電話了,我把照片原版給她送過去,一會兒就回來。誰叫門也別開,知道了嗎?”
“嗯,你小心點兒。”方雪蘭支應道。
江智恩安頓好方雪蘭,便驅車來到一處酒吧,隻見昏暗的燈光下,吧台前,隻一個身影綽約的女人正兀自喝著悶酒。
江智恩來到其身前,勸說道:“別喝了,都幾點了,也不回家。”
那女人醉臉醺醺地回眸道:“喲!我們智恩來了,來,陪姐姐喝一杯。”說著,便投懷送抱地拿著酒杯偎依在江智恩的懷裏。
一番掙紮說服之後,江智恩背起孫立婷,來到車內,驅車欲將其送回家裏。
車徐徐地開著,孫立婷倚靠在座椅上,喃喃道:“你為什麼那麼對我?我有多喜歡你,你知道嗎?我真想把我的一切都給你,什麼都給你,可是你……”
江智恩聞言,心裏也不是個滋味,隻覺得臉麵無光,心有愧疚,他本是知禮明理之人,對孫立婷情感上的傷害,似乎超出了原本想象中的程度,不禁側目窺望,呢喃道:“對不起,是我不好。”
“人在不小心、不經意間犯的錯誤,才能稱得上‘對不起’呀!你呢?你是故意傷害我的!不僅傷害我,還利用我,利用完我就拋棄我,你真是個壞蛋!大壞蛋!”孫立婷越說心裏越是酸楚,眼角的淚水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盡管孫立婷不願與江智恩對視,始終是頭偏向車窗一側,倚靠在車枕之上,但那哽咽的聲音,已掩飾不住那肝腸寸斷般地心痛,瀅瀅淚珠,好似並非晶瑩剔透,更像是掩映著街上流光溢彩的霓虹,如那血淚一般。
江智恩此時深知多說無益,自己對其犯下的罪過,又豈能僅憑一句道歉就情怨相抵?所以隻沉默不語,緘口不言。
孫立婷這時心頭實在氣不過,舉手拭淚,眼眶濕紅的看著江智恩,說道:“我問你,我在你眼裏到底是什麼?是人嗎?你把我當成過人嗎?”
江智恩一邊開著車一邊捫心自問:當過嗎?可能隻在某一瞬間當過吧!
孫立婷見江智恩緘口不言,心知他自己也覺得理虧,忽然上手對江智恩又敲又打,嘴裏還不住地罵道:“你混蛋…你真是混蛋……你怎麼能那麼對我……”
江智恩擔心引發車禍,忙將車靠在路邊停駛,雙手抓住其臂,喝斥道:“你冷靜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