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瘋癲少年行 第一章有人拖刀出山林(求紅票收藏!)(1 / 2)

荒野山穀。

大戰之後,穀內密密麻麻躺著數百具屍體。淩亂的旗幟散落在一旁,鎧甲散亂,鮮血一地。烏鴉啄食著腐肉,露出難聞的氣味。

敵軍已經退去,這次伏擊是完美的,完美到這數百人的先鋒無一生還。

哦,不對,應該還有一個活口,好像是那個慕十九?

這已經不重要了,整支先鋒軍已經全軍覆沒了,那個老軍漢估計也是難以身免。

這是第幾次了,慕十九已經不大記得了,每次裝死都能逃過一劫,這也算是福氣了,亦或是年紀看起來太小,十六七歲的的瘦小身形的確難以讓人生出停下腳步再補一刀的欲望,太瘦了,瘦到了已經跟秸稈一樣,風一吹就會倒下一大片的程度。

當然,也不是沒有人想來再補上一刀,無一例外,這些人死了。

慕十九不是不會打仗,而是懶得打仗,用他的話來說,累死累活的,連碗白米飯都沒有,這活計不劃算。

同隊的那個酒糟鼻老軍笑話他,傻人有傻福,因此慕十九有了慕傻子的外號。

他不在乎,外號這東西,喊久了也就習慣了,更何況現在給他起外號的人也不在了。

按照酒糟鼻老軍的說法,自己是被他從路邊撿去的,棄兒一個。

老軍從來不讓慕十九喊他父親,雖然他大字不識一個,但是卻是對人倫綱常有著近乎執著的見解,不是自己的種,自然不能稱呼自己為“爹”。

這一老一少是因為逃難才當了兵的,原來是個刀客,就是使刀的江湖人,後來因為被仇家追殺,參了軍。

小的時候,老軍上戰場,慕十九就給老軍扛刀,慕十九那時候是隊裏最年輕的輔兵。

後來慕十九學會了使刀,便是和老軍一同當了正兵,因為正兵不用每天吃粗糧,有戰事的時候是可以吃白米飯的。

慕十九刀使得很好,因為使的不好就會被老軍拿趕車的藤鞭教訓。

打仗打了十年,老軍厭倦了,想解甲歸田,卻是倒在了最後一場戰事裏。

碗口粗的巨型弩箭從山崖上射下來,根本不是人力可以阻擋的。

老軍劈斷了一箭,劈斷了兩箭,卻是倒在第三箭之下。

慕十九費了大把力氣才從屍體之中找到和老軍和他他那個夥夫酒友的身子,然後挖了個坑,埋在了一起,慕十九甚至在想,把兩個大男人埋在一起會不會在地底下出了什麼自己不知道的勾當。

把這些事情做完之後,慕十九看了一眼那些被烏鴉啄食的屍體,給埋著兩人的土包磕了個響頭,然後回身尋了老軍那柄缺口的樸刀,晃噠著身子朝著太陽落下的方向歪歪的走去。

老軍說過,這日子過夠了,看來要換個方式過。

慕十九不知道日子該怎麼過,但是日子總歸是要過的,而且日後是自己一個人過。從軍十年,他已經厭煩了這些低技術拚殺的遊戲,為了別人拚命,這不是他慕十九的風格,他慕十九也是有著那麼一些自己的想法的人。

而且,這天地間,能改變慕十九想法的人,的確不多。

在通往越州的官道之上,一隊商旅正在趕路。

官道兩旁,都是密林,人高的灌木將這些密林之內的情景完全遮住,隻是露出黝黑的深處,給人不安的感覺。

其實這不安一大部分不是因為這周圍的環境,而是因為劫道的慣匪。

越州慣匪是以凶悍出了名的,而且還是在越州這種密林大澤無數的地方,就算是越州城的大人想要派大軍進剿,也是無能為力,沒辦法,幾十上百人的慣匪,往林子裏一鑽,大軍來了連根毛都找不到,慣匪之所以為慣匪,那是因為他們對這裏的環境極為熟悉,熟悉到腳下的坑裏是什麼泥巴不用看就能知道。

來來回回幾次,越州城的大人們也是沒了想法,總不能因為一支慣匪就讓城內的大軍幹耗著吧。

慣匪們也是尋到了門路,漸漸和越州城達成了協議,路過的商旅逢十抽一,算是過路費,這幾年來倒也是過的順風順水,不聽話的商旅都是化作了一捧泥土,填了這官道。

話又說回來,這隊商旅卻是與一般的商旅不同,一般的商旅從十幾人到三四十人不等,具體要看押送的貨物,真正的商旅不過就是那麼幾人,其餘的都是馬夫仆人什麼的,不是伺候人就是伺候牲口的。

不過這隊商旅卻是足足有五十多人,押送的貨物足足有著三十輛大車,就算是在越州城,這等規模的商旅也是不多見的,

而且這些趕車的馬夫仆人都是一等一的精壯漢子,手上的把式也是生疏的緊,想來讓這些拉著大車的畜生聽話對於這些人來說也是一件極為不容易的事情。

突然間隊伍停了下來,前麵傳來些許嘈雜的聲音,有人擋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