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十九的刀鞘不知道是什麼稀有材質所製,在這樣劇烈的交手之中竟然沒有一絲傷痕,但是慕十九卻是一口鮮血湧上喉頭,身體不由自主的倒了下去。
那刀槍接觸的瞬間兩人的力道便是順著兵器攻入對方的身體之中,現在的慕十九已經是強弩之末,沒有半點再次站起來的力氣了。
慕十九就這樣趴在地上,顯得有些狼狽,像極了一隻王八,這是慕十九最不喜歡的姿勢。
樸刀還在慕十九的手中,但是慕十九卻是已經將那個便宜師傅在心底罵了千百遍。
“哢嚓”一聲,在黑夜中顯得有些突兀,又是那麼的理所當然,血紅長槍應聲而斷,一道血泉從鬼臉人的胸口湧出,刀無鋒,亦可殺人!
聽見對方倒下的聲音,慕十九換了一口氣,閉上眼,安靜的睡著了。
一聲歎息像是遠從天際而來,悠遠綿長,但是在場的所有黑衣人都是瞪大了眼睛,先前頭領被殺就已經在他們心中造成了極大的驚駭,但是這一聲歎息竟然就出眼前這個肥胖的青年的口中。
“師傅,徒弟,對不起你老人家了。”錢多財歎了一口氣,然後說道。
毫無預兆的,一陣無形的漣漪從錢多財的身上散發而出,周身的黑衣人被這漣漪穿過身體,無一例外的都化作了飛灰,消失不見。
煉心宗的心煉之術,在錢多財的手中使得如此嫻熟,一出手方圓百丈的黑衣人都是盡數被煉化飛灰。
慕十九不知道錢多財的身份,慕十九也沒有問,他知道錢多財不是一般人,但是這一切與他慕十九無關,他隻是把這個有著無數好酒的死胖子當做了朋友而已。
錢多財一次用出如此強大的武技,神情間卻是像做了一件不經意的小事一般。
“人生來十二經脈,十五絡脈,經絡相合,才能成就武之大道,但是你天生絕脈之體已定,注定命不過及冠之年,縱然是師傅,也是沒有辦法改變的,能夠踏入武道,也不知你得了什麼造化。”
錢多財看著躺在地上的慕十九麵色有些複雜的喃喃道,以他的醫術,隻要看一眼就知道慕十九死不了。
慕十九躺在地上,睡得正香,隱隱還有鼾聲。
“絕脈之體注定你在武道一途上走不遠,隻是可惜了你的好根基。算了,小爺今天就破費一把,替你續上一脈,縱然你日後無法能夠在武道上有所成就,讓你多活幾年還是無礙的。”
這話要是出自那些江湖庸醫的口中,一般人不過是笑笑而已,能夠續脈這種事,已經不易於生死人肉白骨了,就算錢多財的師傅在場,說不定也會板著臉讚歎幾句。
不過慕十九要是知道錢多財拿自己做嚐試來練手,怎麼也是不敢讓這個死胖子來給自己續脈的,不過,慕十九睡著了。
※※※
一條崎嶇的山路中,一隊甲士人馬正在艱難前行。
山路崎嶇,並不是因為難走,而是因為這條路在懸崖半腰之中。
不錯,這是一條棧道,修建在懸崖之中的棧道,棧道很寬,,寬到足以三四匹馬並肩而行,能夠在懸崖之上能夠將棧道修成這樣,不隻是對材料的要求奇高,對這修建這棧道的工匠來說,隻怕也要是人間最有天賦的工匠才能做到此點。
這條棧道看起來已經修了不知有幾百年了,不少地方都有破損,但是堅固的程度卻是非常。
這一隊人馬不過寥寥幾十人,隊伍不是很長,而且這些人的神色之中都是疲憊至極,手中刀劍也是多有缺口,身上盔甲都是破舊不堪,顯然之前是經曆慘烈大戰。
雖然這些人看起來頗為狼狽,不少人身上都是帶著上,但是神色間都是堅毅異常,都是百戰精兵。
隊伍前排的赫然是那位越州城的統領,不過此時他已經斷了一臂,臉色蒼白異常,顯然在之前的大戰中受創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