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十九一揮手,遣散了那幾個手腳都是在發抖的小廝,然後便是扯過來一張椅子,隨意的坐下,桌上還有些殘剩的果子,慕十九也不挑剔,撿了一個完整的嚐了一口。
這些東西雖然在那些貴公子眼中不過是平時的小吃罷了,但是在坊間都是極為昂貴的東西,慕十九以前也是從未吃過。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想必說的便是這個道理吧。
就在慕十九有些感歎的時候,畫舫上卻是又多了一個濕漉漉的大活人。
不是李恨水又是誰?
恨水,恨水,反倒是讓慕十九一把扔進了水裏。
慕十九不由得噗嗤一笑,想必這貨是來報仇的,不過有了自己之前力戰那獸麵二人的前車之鑒,李恨水還敢前來,說明這人倒是有著幾分膽氣。
“你還來作甚?難道剛才在水裏沒有泡夠?“慕十九笑著問。
隻見那李恨水竟然撲通一聲跪在慕十九麵前,低著頭說道:“請大人收我為徒!”
慕十九先是一愣,旋即又是哭笑不得。
“第一,我不是什麼大人,第二,我不收徒。”慕十九想了一下又是說道,“你走吧。”
把一個不過十七歲的少年叫做大人,慕十九怎麼聽都覺得不舒服。
李恨水抬頭看了一眼慕十九,卻是發現慕十九雖然語氣平淡,但是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想到這裏,李恨水不由得慘然一笑,能夠和少守大人直麵錚言的大人物,又怎麼會看上自己一個修為低下的武者呢?就算是自己為奴為仆,想必人家也是會嫌棄自己粗手粗腳,更不要說收自己為徒了。
樓船上的黑發青年居高臨下,也是看見了低下那畫舫中的一幕。
崖風淩和盛家兄弟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黑發青年的身後。
“我苑州的武者竟然向一個外人下跪,這要是傳出去,我苑州的顏麵何存?”崖風淩咬著牙齒說道。
旁邊的盛宣懷卻是笑言道:“崖公子,這話就是不對了,南苑郡治下,都是我南苑郡的子民,何來的外人之說?隻要此人肯歸附郡守府門下,就算不是我苑州城的百姓,日後誰又敢在背後說半個不字?”
崖風淩頓時有些氣急敗壞,不過一看麵前的黑發青年,卻是不敢有絲毫發作,隻得說道:“一切還請少守大人定奪。”
盛宣懷和盛宣濟也是抱拳行禮,一齊說道:“請少守大人定奪。”
黑發青年背負著雙手,忽然問道:“這人身份查清楚沒有?究竟是哪路高人門下的弟子?”
侍立在一旁黑衣侍衛馬上單膝跪地,低著頭回到:“啟稟大人,此人來曆詭異,各州縣均沒有此人的身份記錄,隻知道此人半月前隨一隊商旅進了越州城,其餘卻是一概不知,就像是.....就像是憑空蹦出來的一般。”
黑發青年不發一言,那跪在地上的侍衛卻是額頭冷汗直流。
“那隊商旅的下落查了麼?”黑發青年冷聲問道。
“屬下正要和大人稟報此事,那隊商旅自從進了越州城之後,便是再也沒有人見過,而且事後不過一天,越州軍的統領和麾下三千兵馬都是私自離開軍營,至今下落不明。”黑衣侍衛戰戰兢兢的說道。
“三千兵馬,商旅,難道此人和那件事關?”黑發青年突然目光一冷,看向了那畫舫中的慕十九。
“此事還有誰知道?”
“按照大人的吩咐,已經沒有人知道了。”
毫無預兆的,一道無形的元氣利刃瞬間凝聚成形,劃過那黑衣侍衛的脖頸。
撲通一聲,一顆血色的人頭便是在甲板上滾動。
身後的崖風淩和盛家兄弟卻是低著頭,一副全然沒有看到的樣子。
郝少守的凶名,三人早已見識過了。
殺人滅口,不過是小兒的把戲罷了。
此時黑發青年卻是眉目一皺,轉身對三人說道:“那件事想必你們也是知道的,李適之已經被滅口,此事和元魔宗有者必然的關係,而且我苑州也是絕不止李適之一個內應,定然還有更大的魚,上宗現在震怒,若是不能在真武大會之前將幕後主謀調查清楚,屆時就算是我南苑郡也是難以承受上宗的怒火。”
“少守大人,此事線索已經斷了,李適之滿門上下,都是已經在逃亡途中被斬殺殆盡,如何去查?”
黑發青年嘴角忽然一笑,看著畫舫中的那兩道人影說道:“眼下不又是多了一條線索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