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天下所有第一次當母親的女人一般,阿萌覺得怎麼也看不夠,就連小包子的一根頭發絲都覺得是好的,兒子咂吧一下小嘴都讓她覺得可愛的不行,抱著小包子傻樂得不行。

就在阿萌傻樂時,下人過來稟報,羅禦史夫人——她的繼母刑氏攜同繼妹羅玉紗過來探望她了。

阿萌歪了歪嘴,刑氏定然是被她那激動的父親攆過來探望她的,畢竟她現在坐月子,不方便見人。而繼妹羅玉紗嘛,她的目標是誰相信大半將軍府的人都知道了。

出嫁後這一年多的時間,阿萌對刑氏與兩個弟妹也沒有了當初那種想要針鋒相對的想法了,用一種比較囧的說法就是,她升級了,心態早已改變,不會再去幹些幼稚的事情。

其實那些事兒也不能怪她反應大,不管是出閣前還是出閣後,女人的世界本來就小,那麼一畝三分地又住著幾個心有疙瘩的女人實在是容易挑起事非。阿萌還沉浸在喪母的哀痛時,刑氏嫁了過來,隨著刑氏懷孕後,覺得腰杆子能挺得直了,刑氏便有膽開始對阿萌總是橫挑眉豎挑眼怎麼都看不順眼,甚至暗地裏使絆子,在羅父那裏上眼藥,再單純的人被整過幾次後,也會懂得保護自己,然後羅家的後院便開始了沒有什麼技術含量的鬥法了,最後皆因羅父的偏心及阿萌的烏鴉嘴使得她成為勝利者,狠狠挫傷了刑氏等人。不過自從出嫁後,生活重心圍著丈夫一家人轉,心態不免會改變一些,且她是已經嫁出去的女兒,又不跟刑氏他們住一個屋簷下,不用天天相對,真是沒有必要再作那個討人厭的惡人了。

所以,阿萌的心態改變了,對再也沒法明目張膽地找自己碴的刑氏與兩弟妹也不是那般的討厭了。

不過阿萌不介意了,並不代表刑氏他們不介意。

可以說刑氏一輩子估計都會被阿萌已逝的娘親壓著,活在阿萌娘親的陰影下,這讓她如何能看阿萌順眼。還是那句老話,活著的人永遠是鬥不過死去的人的,因為在活著人的心目中,死去的人所有的缺點都美化成了優點,隻剩下了記憶裏的美好。羅父就是這麼一個例子,所以刑氏哪能甘心?相信任何一個女人都不會高興於丈夫的心裏還住著一個女人的,即便那個人已經死了也一樣。

所以,刑氏對丈夫前妻留下的女兒分外不待見,每當見到這繼女,就會讓她想起被丈夫放在心裏的原配夫人,讓她知道自己這輩子無論如何努力都比不上那個死了的女人,如何能不傷心難過呢?更難過的或許還有丈夫對繼女的偏心眼,無論她的兒女做得多好,但隻要繼女呼一聲疼,丈夫很快就會被拉了過去。如此下來,刑氏若還能待見阿萌,她就是個聖人了。

刑氏進來時,便見到繼女正抱著孩子逗弄著,滿臉慈愛的表情,這讓刑氏與羅玉紗都有些怔愣,似乎從來沒有想到那般討人厭的大小姐也會有這種表情,而更讓她們不自在的是,見到她們到來,那位大小姐竟然還對她們笑了笑,招呼她們過來。

不是那種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而是一種很自然的微笑。

羅玉紗還沒什麼感覺,但刑氏心中已是警鈴大作,不明白這位討人厭的大小姐為何笑成這般,下意識地警惕起來。

“娘,妹妹,這是我的兒子,你們來瞧瞧,是不是長得像他爹?”阿萌坐在床上,將孩子抱得高一點好讓床邊的兩人瞧清楚一些。

刑氏母女倆探頭瞧了瞧,很是讚同這話,看來這孩子遺傳了將軍的好相貌,將來也是個俊雅非凡的男子。而兩人心裏也同時慶幸,幸好孩子不像這位大小姐,也沒有這般惹人厭。

瞧了孩子後,阿萌便將又睡著的小包子放到自己身邊,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拍著繈褓,與刑氏她們拉家常。說了會兒話,羅玉紗便坐不住了,以到外頭逛逛呼吸新鮮空氣為由,得到允許後,便忙不迭地往閻離塵所住的東院行去。

刑氏瞧著女兒的背影,目光有些沉思。

作娘的哪裏不會察覺到女兒的異樣,特別是這近半年來,女兒一反過去對阿萌的討厭,頻頻地往將軍府跑,就教她心生警惕了。不過女兒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且將軍府還有阿萌鎮著,她倒不擔心會生出什麼大事,是以也不想太拘著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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