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你,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阿萌將這話說得鏗鏘有力。
結果可想而知,還沒得意一會兒,馬上被暴怒的將軍直接扛起,往客房裏頭的木板床走去。阿萌起初還有些懵,等發現那位將軍大人滿眼陰鷙卻笑容高雅如月,終於意識到了危險,心裏打了個哆嗦,一種大禍臨頭的感覺讓她頭皮發麻。
不過,還未等她心裏建設好,卻發現那男人走到床前時,突然整個人都僵硬了。等她疑惑抬頭看去,卻發現這男人除了陰鬱外,雙眼竟然布滿了洶湧的怒潮,使得那雙眼睛亮得讓人發毛。
“怎、怎麼了?”
阿萌小心地問,這種時候她寧願他像剛才那樣陰鷙也不要現在這種怒得仿佛全天下都負了他一樣。就在她的忐忑中,她被男人放到寺院客房簡陋的木板床上,然後身上的衣服被人利索地扒了。
“做什麼?這裏是寺院,不準做不道德的事情。”阿萌色厲內荏地說道。
“不道德?”似笑非笑地看她,“寺院不正是男女情侶幽會的好去處麼?怎麼會說不能做不道德的事情?而且咱們是夫妻,無論做什麼事都是天經地義,無需禮教約束。”
“……誰說的?”
“阿塵說的。他就在隔壁,正打算做不道德的事情。”
“……。”
阿萌徹底無語。
就是無語中,她的衣服還是被人扒了,然後布滿了瘀青的上半身暴露在男人麵前。阿萌有些尷尬,不過低頭瞄了一眼,鬱悶地發現瘀青的色澤加深擴大了,襯著終日不見陽光的潔白肌膚,著實恐怖。隻是,看著是恐怖了點,其實並不怎麼疼的,就是按著那些瘀青時會有些酸疼罷了。
虞月卓雙目黑得不見底,笑容早已收斂,麵容嚴肅,眉染凶戾之氣,看起來就像個殺神一樣,教人一眼即膽寒。
阿萌也被他駭得縮著脖子,沒敢說話也沒敢動,直到他的手摸上她纏著繃帶的右手臂時,才打了個哆嗦,小心地說:“那個,有點冷耶。”
聞言,虞月卓很快便拿起她的衣服一件一件為她穿上,見他動作仔細,阿萌確定他不是生自己的氣,於是心情又放鬆了——你也看得太開了吧?
“這傷怎麼回事?疼麼?”虞月卓板著她的雙肩問道,眉頭蹙得死緊,仿佛受傷的人是他一樣。
其實這道傷還挺疼的,不過她倒黴慣了,所以還能忍住。加上虞月娟失蹤的消息傳來時,讓她心神大亂,所以一時間倒是忽略了這傷了。
於是阿萌為了轉移他的目光——就怕他還惦記著她剛才說的話,所以阿萌覺得趕緊將他的注意力轉移吧,與其自己倒黴,還不如何纖華他們倒黴呢——將先前遊觀蓮湖時發生的事情一一道來,說得很詳細,連何纖華告訴她的關於這男人少年闖蕩江湖時惹了多少桃花債的事情都說出來了,甚至膽兒頗肥地瞪了他兩眼。
虞月卓安靜地聽著,一隻手漫不經心地摩挲著她掛在腰間的一隻香囊,散發著清幽的花香,正是這股花香掩飾了她身上的血腥味,讓他沒能一時察覺她的異樣。現在直接將她抱到懷裏,方發現她身上的血腥味兒有多濃,駭得他以為她哪裏受了重傷。
“就隻傷了這裏?”虞月卓摸摸她的右手臂問道,將衣袖撩高,露出了纏著手臂的繃帶,而繃帶下移兩指寬處,還有一個十分醒目的牙印兒,忍不住伸出指腹去摩挲那道牙印——這是他曾年少無知時,在她身上留下的咬痕。
曾記得那時他父親剛去逝,他跪在虞家祠堂為父親守靈,她跑來安慰自己,他卻因為滿身的心傷,還有被她的嘮叨弄得幾乎失去理智,直接抓起她的手就咬。他記得那天她流了很多血,但卻隻是雙眼發紅地看著他,一直沒有哭,直到被聞訊趕來的羅父帶走也沒有掉一滴眼淚。而這麼一走,他一直沒有見過她,就這麼過了十年。
“夜一也受傷了,很嚴重呢。若不是夜一幫我檔了一刀,我……。”阿萌抿著唇,眉間有些憂慮,“我記得夜一說他中毒了。不知道嚴不嚴重。”
“他中了天音宮的毒,不過現在咱們捉住了天音宮的人,並不需要擔心。”虞月卓雙目黑沉,輕輕地摸著她的發,輕聲說道:“這次,恰好利用古音達他們將青門揣了。至於何家,倒是撇得幹淨,隻可惜何昭宇終究太年輕了,倒是留下了破綻。”
阿萌抬頭瞅他,發現這男人黑化得快逼近黑山老妖了,識趣地閉上嘴,不過心裏知道,估計這回何纖何要栽了,就不知道何府會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