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顏去為阿萌把脈,沉吟了下,朝緊緊盯著自己的虞月卓說:“我估算錯誤,這毒比我想像的麻煩,我配的藥再也無法壓抑毒性,必須盡快讓她服下解藥,不然……。”話雖然沒有說完,但眾人的心已經懸起。
容顏又從醫箱裏拿出一個布包,裏前排列著一排閃著寒芒的銀針。眾人看這排銀針,便知道她要施針了,皆是關心地伸著脖子往裏瞧。
“你們都出去。”虞月卓突然對母親和妹妹說道。
姚氏看著兒子完全換了個表情的臉,覺得有些陌生。或許她習慣的是那個笑得高雅隨和的兒子,而不是這個三分冷戾七分煞氣的男人,讓她不敢違背兒子的意願,隻能歎了口氣,安撫地說了幾句話後,由著女兒扶著出了外室。
姚氏坐在偏廳裏,手裏撚著佛珠,默默地念著佛號以此平熄心中的不安。
半晌,姚氏低聲說道:“月娟,你大嫂這是怎麼了?中什麼毒?聽他們的話,似乎很嚴重。”
虞月娟臉色掠過幾分憂慮,想起在蓮花觀寺遇到的凶險,心有餘悸。聽到姚氏的話後,勉強說道:“娘,我也不清楚,估計是上次去蓮花觀寺時被那些歹人害的。”
姚氏又念了句佛號,想起剛才容顏的話,再次將聲音壓低了,“月娟啊,你瞧你哥那樣……若是玉茵有個什麼,他會不會……咱們要不要……。”
“娘!”虞月娟打斷了姚氏的話,雙目緊緊地盯著自己娘親,認真地說道:“娘,你這話千萬別讓哥哥聽到,會很嚴重的。還有,娘你最近與姚家的人走得太近了,我並不是阻止你與姚家的人交往,但要適可而止,別人家說什麼你都相信。”
姚氏有些訕然,自然懂得女兒的警告。雖然她隻是姚家的一名庶女,但姚家到底是她的娘家,未出閣前,她與姚家的一些平輩交情也有幾分。今年伊始,以前在姚家的一些姐妹們給她發過幾次帖子請她過去相聚,來往得多了,以前的情誼仿佛也拾了起來,讓她的心比較寬慰。當然,也不隻是相聚,有時候也會說一些各自的家庭經兒女經之類的,這種時候不免會受到些影響。
虞月娟是看得最明白的人,隻是她為人子女哪能幹涉母親的事情,所以有時候隨著母親一起去參加那些夫人們的宴會時,看到那些人笑臉下的算計,心裏說不出的厭惡。而她這個性子寬厚又柔軟的母親,最容易受她們的影響挑唆,實在讓她很想歎氣。
對阿萌這個大嫂,虞月娟早已認命地接受了。不接受也不行啊,看她哥那模樣,阿萌都被她哥寵得沒了形,兩人的感情好到讓她這作妹妹的都有些吃醋。虞月娟也知道,別看她哥平日裏一副溫文爾儒極好說話的模樣,實際上卻是個很難纏的人物,讓她每每麵對他時都有點氣弱,所以先前她雖然不喜歡阿萌,但也不敢在兄長麵前表現出來。
所以姚家那邊有些人想打她哥的主意,也要掂量一下阿萌在她哥心裏的份量。當然,撇去兄長外,阿萌可是個戰鬥力彪悍的家夥,智商低了點不要緊,最主要的是有個莫名其妙的氣運,凡是她不喜歡的事情總能拐個彎變了樣。
就在她們的等待中過了半個時辰,半個時辰後,麵色疲憊的花妖兒和容顏一起出來。
虞月娟厭惡地瞪了眼花妖兒,走到容顏麵前問道:“容姑娘,我嫂子她怎麼樣了?”
容顏蹙了下眉頭,搖了搖頭,隻說了兩個字:“不好。”然後便沒有其他話了。
虞月娟糾結,怎麼個不好法呢?但看容顏那副冷淡的模樣,便知道是問不出什麼的了。她與容顏打過幾次交道,知道這個人與阿萌和姚青青交好,卻是個冷漠寡淡之人,話從來不多,就像個悶葫蘆一樣讓人沒轍。
問不出什麼後,虞月娟和姚氏親自進裏頭探望,等見到虞月卓坐在床前緊緊地擁抱住阿萌時,皆被震驚了下,卻見床上阿萌掙紮得厲害,甚至一隻手緊緊地抓扯著虞月卓的手臂,指甲刮得他手臂上的衣服都滲了血漬,看起來實在是慘烈。但虞月卓仿佛沒有痛感似的,隻能緊緊抱住她掙紮的身子,防止她在極度的痛苦之下將自己弄傷了。
姚氏與虞月娟退了出來,沒有再看下去。
不用人說,她們也知道阿萌的情況有多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