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青青走後,阿萌仍是窩在花廳裏,靠著被太陽曬得有些發熱的躺椅,仿佛已經睡去。
虞月卓走過來,俯身凝視著她安睡的容顏。
感覺頭頂的陰影,阿萌眼睫輕輕顫了下,慢慢睜開眼睛。揉了下眼睛,發現身旁的男人,問道:“我爹回去了麼?”
“嗯。”虞月卓應了一聲,伸手插入她鋪散在枕上的頭發,有一下沒一下地梳理著。
“我爹是不是為難你了?青青剛才臉色也好可怕呢。”
“這是應該的。”虞月卓很坦然地接受他們的責備。
阿萌無語地瞅了他一眼,說道:“這是意外——當然,是人為的意外,不關你的事情。其實,也算是我倒黴吧,反正我從小到大都倒黴慣了,這次就當作是一種教訓。”
虞月卓沒有說話,隻是坐在她身邊,然後將臉埋進她的頸窩間,輕輕地摟抱著她。
阿萌笑了下,伸手摟住他的肩膀,兩人就這麼安靜地在花廳裏的陽光中擁抱,歲月安靜而寧謐。
過了一會兒,虞月卓突然將她整個抱起身。
阿萌被他突然的動作驚了一下,趕緊伸手摟住他的脖子,嗔道:“放我下來,我自己有力氣走。”
虞月卓沒有放下她,反而一路抱著她回了房,丫環們曖昧地掩著唇低笑。
回到房後,虞月卓並未馬上放下她,反而掂了掂手上的重量說道:“你瘦了很多,以後得好好補回來,不然抱著都喀手了。”
阿萌聽前句話還有些感動,等聽到最後一句,登時怒了,就著這姿勢張嘴就咬住某人的脖子,感覺到對方有一瞬間的僵硬,然後卻大大方方地任由她啃著後,終究是不舍得咬疼他,等鬆開嘴時,頓時發現除了上麵的口水外,還有兩排明顯的牙印。
阿萌心虛地拿袖子為他擦去脖子上的口水,等發覺那兩排牙齒印顏色加深,怎麼遮也遮不住後,心虛地問道:“……你今天出門麼?如果出門的話,記得穿高領的衣服。”
虞月卓轉身,看向不遠處梳妝台上的銅鏡,自然看到了那兩排牙齒印,頓時挑起眉笑了,似模似樣地說道:“原來阿萌你有這種壞習慣,算了,既然是你烙下的痕跡,便不用遮了。”
阿萌一聽,頓時頭皮發麻得厲害,心中一陣無語。果然這種無恥又臉皮厚的男人不能以常理度之,若是他這樣大搖大擺地走出去,相信丟臉的絕對是她!
所以接下來阿萌又得好一陣安撫賣乖懇切,才讓這男人保證出門的話會穿高領的衣服。
不過一會兒,阿萌又開始打哈欠,有些撐不住了。
虞月卓將她抱到床上去,為她掩好被子後,將手貼在她額頭說道:“睡吧。”
阿萌咕噥一聲,模糊的聲音小聲地說道:“我有兩天沒有見崽崽了,等一下我醒來後,去將崽崽抱過來給我瞧瞧。”
“好。”
聽到他的保證,阿萌安心睡去,卻不知道虞月卓能這麼爽快,隻因她一睡就要花去大半天時間,想瞧小包子也得等第二天小包子醒了才能抱過來。
時間不緊不慢地過著,阿萌除了每天花大把的時間來睡覺,還有在花妖兒的伺候下吃藥茶泡藥沐,調理身體的毒素,以便屆時用最好的狀態去解毒。
虞月卓依然很忙,她醒來的時間很少有看到他,雖然心裏有些失落,但阿萌不是那種拎不清的性子,知道他現在忙著政事,所以也沒有怨他不陪在自己身邊。對阿萌來說,隻要她的男人不去搞女人,就算不在身邊,她也不會有太大的反應,因為她會找其他事情來做,不會讓一個男人主宰自己的全部心神。
四月底的陽光已經開始讓人感到燥熱了,京城中的仕女們都穿上了色澤豔麗而輕薄的絹紗綺羅裙,行走間輕袂飄然,彩帶翩躚,帶來一種視覺的美感。
隻有因為身體不好的阿萌還穿著比較厚的春衫,坐在門邊的椅子上,撐著臉看著院子裏幾個正在采花的丫環嬉戲笑鬧著,少女們美麗的臉蛋與燦爛的歡顏都讓她的心情也爽朗了幾分。
然後阿萌的視線移到不遠處正扶著柱子憂鬱地眺望遠方的女子,簡單的婢女服飾掩飾不住妙曼的身姿,一舉一動,無不透著一種難言的風流體態,真真是風騷入骨。再順著那女子的視線望去,阿萌有些黑線地發現,這裏正站著幾個值勤的侍衛,身體站得筆直,如同模範標杆。
“任妖!”阿萌突然叫道。
正憂鬱地倚著柱子的花妖兒一聽,無力反駁阿萌的稱呼,趕緊跑到阿萌身邊,殷勤地問道:“夫人有什麼事麼?”
阿萌指著她的嘴巴說:“擦擦嘴巴吧,口水都要流了。”
花妖兒下意識用帕子一擦,然後動作僵硬住,有些黑線地問道:“夫人,您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