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寧後,虞月娟的生活沒有多大變化。
五天婚假一結束,嚴凜變成了正常的上班族,白天去軍營,使得她有了更多自由空閑的空間,經常與婆婆一起應各家夫人的邀請去參聽戲賞花之類的聚會,日子過得與出閣前並未有什麼區別,隻是晚上睡覺時,床邊多了一個人罷了。
兩人都在小心地試探著對方,熟悉對方。
虞月娟雖然處事精明,有時候愛計較些小事兒,但到底年齡不大,這幾年又被兄嫂養得有些孩子氣,使得她仍是個有些可人的姑娘,大半時間都無法從丈夫那張太過正經的臉揣摩出他的心思,這讓她有些沮喪。其實無法揣摩出他的心思對生活也沒什麼影響,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虞月娟總覺得有點怕他,每回麵對他時,都心慌慌的,總想了解他在想什麼以避免這種心弦悸動的窘境。
虞月娟嫁給嚴凜一個月後,嚴凜抽了一天時間帶她回了嚴家主宅。
回嚴家主宅除了去祭拜嚴家的祖宗外,也將新婦介紹給主宅裏的兄嫂認識,雖然說已經分了家了,但好歹還是連著血緣的手足親人,不能不將之當一回事兒。
嚴家主宅在南城區一條巷子裏,在這寸金寸土的京城裏還能擁有一棟占地麵積不小的主宅,可見嚴家以前的家境不錯,隻是在這近幾代中漸漸的沒落了,直到與輔國公爺一脈分家後,嚴家的聲勢更是一落千丈。
他們到來的時候,嚴家大哥和大嫂及幾個年幼的沒有被分出去的弟妹都迎出來,可見嚴家主宅的人對他們進門的重視。
不得不重視啊!嚴家大哥從來沒有想過幾年前被他便宜打發出去另立門戶的三弟如今會爬到這位子,甚至還娶了當朝定國侯之妹,可謂是風光無兩。誰能想到當年悶不吭聲的被趕出家門的少年如今能有如此作為呢?現在隻希望嚴凜不要對他們以前做的事情懷恨在心,然後打壓他們這一脈。當然,若是嚴凜願意提攜他們一脈,那自然是更好了。
虞月娟敏感地感覺到嚴家人過於熱情客氣的態度,瞄了眼嚴凜剛毅的側臉,自然也想起了嚴凜的出身及以前的遭遇,心中琢磨著,嚴凜此時倒有點衣錦還鄉的味道了。
聽說嚴凜要帶媳婦去給父親上炷香,嚴大哥極殷勤地去安排了,大嫂等人也熱情地陪著說話,神態間帶點小心討好之意,一些小的被大人拘著不敢吭聲,隻是頻頻地用好奇的目光瞄著他們。
祠堂裏,嚴凜帶著虞月娟給嚴家祖宗上了香,然後站在嚴父的牌位麵前默立良久。
虞月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見他麵色冷硬漠然,也默默地站在一旁陪他,倒是嚴家一些人見狀,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當年的事情,麵上有尷尬,一副別扭致極的模樣,但卻隻能硬擠著笑容陪著。
上完香後,虞月娟被女眷位拉去逛園子說話,幾乎所有嚴家主宅的女眷都陪著,仿佛眾星捧月,讓她有點別扭。不需要她做什麼,又是一翻熱情的討好。虞月娟有些膩味,嚴家人的態度就跟當年她在虞家差不多,曾經在虞家她與娘親也受盡欺淩,使得她娘不得不借口外婆的身體不好帶著她躲到姚家,直到她兄長凱旋歸來,成為威名赫赫的大將軍後,再次回虞家,已是另一翻光景,曾經高高在上的人變得小心翼翼地討好自己。
突然間,她覺得自己有些理解嚴凜了,相信在這種環境長大的嚴凜,也有自己的一麵心酸艱難。
他們沒有應嚴大哥的要求在住宅客居幾天,傍晚的時候,便要告辭離開。
離開之前,嚴大哥突然搓著手,說道,“阿凜,你還記得六妹妹麼?”
嚴凜揣扶住虞月娟的手微緊,然後望向自家大哥,說道:“六妹妹怎麼了?”
嚴大嫂接口道:“三弟啊,六妹妹可想你了,這些年你不在京,回來後又忙著軍中事宜,所以六妹妹想你也不敢去打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