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雨下著秋天獨特的樣子,每一次都會帶走一些生機。呼吸中的空氣從溫暖變得漸冷起來。雖然隻是短短三個時辰的睡眠,我仍然記得昨晚睡得並不踏實。玻璃容器裏的魔胎在福爾馬林液體中蜷縮著,看不出任何還活著的痕跡,我睜開卻還記得做完的夢靨。
我夢見劇場裏麵的小周變成了我的模樣,體內的靈珠鑽破我的胸膛,扯開一道道連著心髒的血管,我喊著救命。我伸手摸了自己的胸口,那裏隱隱作痛。
“醒了?”曼曼穿著白色睡裙站在我的門口。
“你昨晚連房門都沒關”曼曼用手指指著房門說道。昨晚實在太累了,躺在就像在床上紮了根。
“哦,你怎麼起這麼早,你做的嗎?”曼曼雙手端著幾個難看的包子,還有一被熱牛奶。
“睡不著,起早了,想著反正也沒事就做了幾個包子”
我拿過包子,吃著吃著不由自主的包住了曼曼,我感覺到她的身子顫抖了一下。估計是嚇到她了,我想到了花兒姐,想到了姨奶說的那些往事,想著昨晚的夢靨,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過三十歲,按照沈家的傳說我很可能活不過三十歲,要是我已經死了,那麼我現在算什麼呢?靈珠的容器?和旁邊放置魔胎的玻璃容器一樣。
“沈昱”我聽著曼曼在我的耳邊起伏的喘息。
“對不起”我放開了她,但是曼曼搖搖頭,雙手抱著了我。
“沒關係”她在我耳畔說道。
雨還在下,我的電話又響起來。我一猜就知道是藍圖。顯然師傅也已經準備好了。他站在門口看著我和曼曼。
“帶上魔胎,放這裏對羽姬多少會有影響”我來不及吃,拿了兩個曼曼蒸的包子跟著師傅和藍圖在劇院彙合。
“你們把這東西帶來幹嘛?”藍圖盯著魔胎皺眉說道。
“它知道男生消失了的身體組織去哪裏了?”原來師傅昨晚半夜去找魔胎是做這個用的。
魔胎一旦觸及了同類就會慢慢蘇醒,那天逃走的那隻理論上說是手中魔胎的父係,而魔胎在進入小周身體裏麵的時候就會將沒用了的前次脫胎攜帶的東西卸除,才能進入下一個寄生體。
“這東西竟然還活著?”藍圖驚奇的說道。
“藍大小姐開始信我們這種老八股了?”我打趣藍圖道。
“我不信妖魔鬼怪,但我信我看到的,世界上有很多其他的存在方式,每一個新物種被發現之前都是沒有定義的”藍圖說道。
如果魔物是在劇院裏麵轉換寄生體的,那麼那些組織應該還在劇院裏麵。
“嗚哇”我們聽到嗚哇嗚哇的烏鴉叫著。
順著烏鴉的叫聲,我們來到到了劇院的二樓,有一扇窗戶打開著。外麵放置著兩個雕塑,一男一女坐在月亮上麵。男的雕塑吹著豎笛,那的雕塑抱著豎琴。在窗戶和雕像中間有一個隱蔽容一人過身的空隙。劇院防止安全事故,二樓以上窗戶都是全閉式的。
而烏鴉的聲音就是從雕塑那邊傳過來的。容器裏麵的魔胎開始蠕動,沒有發育完全臉上並沒有眼睛,隻有個特殊的鼻子和一張小嘴巴。越走近窗戶就越能看到魔胎的動作越來越大,它發出嬰靈般的聲音,隨之露出了嘴巴裏麵的的牙齒。雖然小,卻似一根一根的針。
“看來魔物在沒有進入到下一個身體之前就棲身在那裏”師傅掀開窗簾,這邊竟然有一條小門,門是不鏽鋼的。看樣子被人打開過。
“劇院沒改造以前,外麵是一個小房間放些臨時用的東西,因為影響那兩個雕塑的美感,敲掉了”藍圖說道。
“所以說這個外麵有一個隱秘的平台?”我們在門上提取了指紋,帶著手套開了門。開門的瞬間我們三個都大吐特吐。隨著混亂的烏鴉哇叫,我們看到一圈一圈的人體組織正在被烏鴉啃食。來不及啄走的眼珠子在地上滾動。藍圖把相機拿給我讓我記錄。
“哇,你不是應該見慣了這場麵了嗎”我極不情願的接過相機。
“能少見就少見”藍圖單挑眉毛,眼神示意我快去執行任務。
師傅用手遮著鼻子,再次走過去觀察現場。我壓壓嗓子也走了過去,因為今天淩晨下過雨,那些血和肉沫濕乎乎的黏在地上。真是夠慘。我擦卡擦卡拍了照片。還好外麵門上小周的指紋並沒有被雨水打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