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上了肖撒的雪弗蘭,一溜煙消失在車流人海中。藍竹一行很快就來到藕荷小區,與小區保安打過招呼,雪弗蘭徑直開到二十三棟,大家下了車。
藍竹望望高樓,眉頭緊鎖,上樓還是不上,猶豫不決,心裏嘀咕:“千萬不要像上次一樣撲空啊”
“誒藍竹,都到了,上去吧!”肖撒催促。
“上,上,上去吧”藍竹的聲音像蚊子從耳邊飛過,心怦怦直跳,此時他的腳跟灌了鉛似的舉步維艱。
是啊,轉眼快二十年沒有見過梅花了,現在的梅花還是自己內心珍藏的那個梅花嗎,藍竹懷著忐忑的心情進了電梯,夾在郝剛靚姐肖撒幾人中間。
稍傾,電梯停在十樓,打開電梯門,迎麵就是1002號門。
“你出去呀”肖撒推藍竹出電梯。
藍竹站在1002號門前,好一陣遲疑,不敢敲門。
“我來敲門”肖撒衝上前舉手就要敲門。
“別,別忙,別忙。我,我……”藍竹顯得特別緊張。
“你別忙敲門,可能是藍竹沒有做好心理準備”郝剛說。
“這麼多人站在人家門前,被人看見不好吧”肖撒說。
“藍竹,我理解你此時此刻的心情,不要緊張,不就是見個故人老朋友嗎,見麵後該怎麼說隨機應變,不用擔心什麼”靚姐安慰藍竹說。
“嗯”藍竹點點頭,下了決心,親自敲響了1002號房門。
“誰呀?來了”一個成熟女人深沉的聲音從屋裏傳出。
門徐徐打開。
開門的女人眉宇間的一顆紅紅的胎記首先躍入藍竹的眼簾,白皙的麵龐,柳葉眉,丹鳳眼,藍竹對麵前的這張臉依然那麼熟悉,有變化的是聲音,梅花的聲音變得成熟低沉。藍竹張目結舌,仔細辨認。
“你,你……你真的就是梅花”藍竹從恍惚中緩過神。
“藍竹,我就是梅花”梅花也非常激動。
就在門口,藍竹梅花情不自禁緊緊相擁。
許久,肖撒說:“你看,我們是不是進屋說話”。
“對,對,快進屋,不用換鞋”梅花突然鬆開藍竹招呼大家進屋。
進到屋裏,關上房門:“這是客廳,你們請隨便坐,我去衝咖啡”梅花說著去了廚房。
大家坐下,環視客廳:布藝沙發,玻璃茶幾,電視櫃,液晶電視,衣帽架,鞋櫃等,雖陳設簡單,但收拾得整整齊齊,錯落有致。客廳靠臥室一麵的牆上掛了一幅照片,照片中有六個人,中間一排坐著的是兩位老人,滿頭銀發,精神矍鑠。前麵一排蹲著的是一男一女兩個小孩,後麵一排站著的是梅花與另一個男人。
“這是台灣阿裏山產的咖啡,你們嚐嚐”梅花從廚房出來,給每人倒上一杯咖啡說。
“梅花,今天終於找到你了,可把藍竹找苦了”肖撒說。
“我,我……”梅花坐到一邊,欲言又止,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現在梅花也找著了,你們慢慢聊,我就回去了”郝剛說。
“哦,我還沒有介紹呢!梅花,我給你介紹:這是肖撒,我的高中同學,這是郝剛,管你們這片的派出所所長,這位是靚姐,靚姐休閑山莊老板。幾位都是我的朋友,為了找你,我給他們添了不少麻煩”。
“不好意思,對不起你們了”梅花站起來跟大家鞠躬道歉。
“這不都認識了嗎,就不要客氣了”肖撒說。
“你們看這樣行不行,肖撒,你先送郝剛、靚姐回去,然後你去找一酒樓,定好包間,晚上我請你們吃飯,記得把田園,楊小曼都約出來”藍竹安排說。
“遵命”肖撒說。
“我不走”靚姐耍脾氣似的說。
“那好,我先走!我也不客氣,晚上我和楊小曼一起來赴約”郝剛說。
“你不走,要當電燈泡啊”肖撒小聲對靚姐說。
“我就當電燈泡”靚姐固執地說。
“那就下午六點再見,具體地點聽肖撒通知”藍竹說。
“靚姐不走就留下當電燈泡吧,我們先走了啊”肖撒說完與郝剛一起下樓先回去了。
屋裏就剩下藍竹梅花靚姐三人,好一陣沉默,誰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梅花,牆上那照片是……是你一家子?”靚姐見勢不妙,首先打破僵局問。
“是”梅花埋頭回答。
“兩小孩都是你生的?”
“是的”。
“都十多歲了吧?”
“兒子,叫晉思竹,十一歲,女兒晉思佳,九歲”。
“思竹、思佳,名字挺好聽的呀!”。
“都是我起的名”
“看你老公挺精神的”。
“比我大七歲,今年四十一了”。
“他是做什麼工作?”。
“超市總經理”。
“你們家開的超市嗎?”
“是的”。
“超市大嗎?”
“一棟樓,三層,就三萬多平米吧”。
“挺大的啊”。
“在台灣排在第三位”。
“那你們的日子一定非常富裕吧?”
“富裕談不上,還算可以吧”。
靚姐梅花一問一答,慢慢拉近了彼此的距離。
“梅花,你知道嗎,你失蹤後這麼多年,藍竹一直在等著你回來。你與他九月十三號在南部客運中心對麵的天橋上擦身而過後,就到處找你,魂不守舍”。
“是嘛?”梅花顯得並不詫異,依然低著頭,熱淚盈眶。
“你有找過他嗎?”。
“我,我……”梅花欲言又止。
“梅花,你怎麼啦?”靚姐問。
“我,其實……,我……”梅花說話哽哽噎噎,已經淚流滿麵。
“梅花,不哭了,你們都近二十年沒有見麵了,應該高興呀”靚姐極力安慰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