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李文叫人替換了一直在醫院蹲守的羅捷,其實監視這種事根本就用不著羅捷親自去,但是他就是相信自己的第六感,堅持要自己親自守。可畢竟羅捷的手上還有另一個案件需要他去指揮,換回他也是李文替他著想。
回到辦公室,羅捷和李文分別坐在李文辦公室裏的沙發上,中間的茶幾上沒有茶具,而是一個已經裝滿煙屁股的煙灰缸,和兩個空的煙盒。兩人都不說話,心裏想著各自的心事,恰好,他們的心事都是一樣的。
本來羅捷一心以為自己能等到“她”。但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進嚴蓉病房的人除了護士就是醫生查房。根本就沒有任何人進過那個房間,他又不免得懷疑這個女人的真實性。她口裏的“她來了”真的是指那個女人嗎?他好像從來沒有問過她所說的“她”到底是誰。但關於那首曲子又該如何解釋呢?
羅捷看著坐在自己對麵的李文,皺著眉毛,估計和自己想得一樣。想想自己和眼前這個比自己小一歲的人有什麼牽絆呢?除了關於那個秘密似乎沒有,他們隻是同村的老鄉。是那個秘密,那個致命的秘密,說出來更致命的秘密使他們兩人緊密相連,所以當初他們四人商量好,同時選擇逃避來掩蓋這個秘密。可是現在有一個人好像要來挖掘這個秘密了,亦或是永遠的埋葬這個秘密。
“我們好像走進了我們自己挖的陷阱,這次我們可能逃不掉了。”李文歎了一口氣,然後用力的吸煙,接著把頭仰靠在沙發的靠背上嘴裏吐著煙圈自嘲道。
“二十年前可以,為什麼這次不可以?天無絕人之路,船到橋頭自然直。”羅捷堅決的說道。就像二十年前一樣。他的信念一直如此堅定。
“我當然無所謂,而且事情已經過去整整二十年,她想翻案比登天還難,因為沒有證據也證人證明,我真正害怕的是我們落在她手上的籌碼。你知道我的意思。”李文取下眼鏡又重新帶上認真的看著羅捷說道。
“他有籌碼,我們有後台,我們的後台足以保護他手上的籌碼。”羅捷瞪大眼睛狠狠的,幾乎咬牙切齒的說道。然後又麵無表情,認真的在想著什麼。
看著羅捷的臉,李文忽然感到有一絲的害怕,因為羅捷的沒表情永遠比有表情恐怖的多,甚至他生氣的時候都沒這麼可怕過。李文很了解羅捷,每次羅捷在策劃什麼事情的時候都會是眼前的這幅表情。本來李文還想繼續說什麼,但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畢竟他們已經失去兩名同伴,從前輝煌的******已經落寞,不複存在了,而現在他們必須互相幫助彼此。要靠他們二人來與“她”鬥智鬥勇。
“那你想到什麼一定要跟我說。現在我們站在同一陣線,我們成了戰友。”
“好。”
“如果,如果我們在醫院真的抓到“她”了怎麼辦?”李文推了推眼鏡,又舔了舔嘴唇問道。
羅捷手裏夾著煙,一口一口的抽著,一隻煙都快抽完了也沒有回答。
“要是她到時亂說話怎麼辦?”
“抓到再說吧。”羅捷摁滅了煙頭說道。
李文一直沒有把劉廷也參與了這件事告訴羅捷,他知道羅捷一定不會答應一個“外人”來攪合這件事。關於劉廷羅捷也很清楚這個人,死腦筋一個,要是真給他繼續追查下去,說不定他會查到以前的事。所以權衡利弊以後,李文就把劉廷的事放在了心裏。如果有一天劉廷真的知道了以前的事那也是天不如人願了。但關於已經找到了嚴容的這件事,李文還是讓李穎告訴了劉廷。至於劉廷要怎麼做,李文不會插手。
果然,劉廷知道李文已經找到了那個女人以後,就立馬私下裏找到了李文,要求李文同意自己能馬上見到嚴容。李文最後默許了劉廷的請求,讓李穎帶著劉廷到了醫院。而此時羅捷還在謀劃著他的大計和手頭上的案子,根本無暇顧及更多的事。
在醫院裏,劉廷如願的見到了嚴容。
嚴容看到劉廷進到病房也沒有太大的情緒變化,睜著眼睛看著劉廷一步步的向自己靠近,嘴裏還發出“嗬嗬”的笑聲。
“我要吃蘋果,我要吃蘋果。”待劉廷站定在自己的麵前後,嚴容突然拉著劉廷的手說道。
一直跟在劉廷身後的李穎見狀,想上前阻止,但被劉廷攔下了。
“小李,麻煩你了,就幫我下去買幾個蘋果吧。”劉廷轉過頭看著一旁的李穎笑著說道。
而李穎根本就沒想到劉廷會這樣說,也沒想到劉廷會真的要請眼前的嚴容吃蘋果,心裏自然也明白了劉廷的用意,是劉廷想單獨和嚴容呆在一起,到底是不把她當自己人,所以摸了摸頭發。尷尬的轉身朝病房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