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就去把我們老大,就是今天你見過的那個戴眼鏡的人叫來,你再跟他說一遍這件事好嗎?”李穎輕聲的哄著苗苗說道。

“嗯,那我明天就可以回家了嗎?”苗苗眨著眼睛問道。

“這個我說了不算哦。”李穎想了想,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畢竟他是真的殺了人。雖然他不用負刑事責任,可以立即釋放,但是羅捷卻遲遲不肯。

李穎回到局裏的時候李文剛好不在,心急如焚的李穎隻好打電話給李文,李文叫李穎先讓羅捷趕過去,自己已經在往那邊的路上了。

一行人火急火燎的趕到看守所,苗苗背對著鐵門,手裏依然拿著那朵已經焉了的夜來香在哼著大家都熟悉的調子。

大家看著苗苗安靜的小聲哼著調子,忽然感覺拘留所已經變成了冰窖一般寒冷,冷氣從腳底一路上串到天靈蓋。

李穎抱了抱手臂,走向隔著鐵門的苗苗。

“吱呀……”鐵門隨著聲音打開。

“我可以回家了嗎?”苗苗聽到開門聲,回過頭看著走進來的李穎問道。他似乎隻看到了李穎,眼神一直停留在她身上,根本沒在意跟在李穎背後走進來的其他人。

隨後,他們在苗苗的麵前站成了一排,苗苗就坐在地上,他終於看到了進來的其他人,馬上低下頭,收回好奇的眼神,害怕的縮到了牆角,那朵已經枯萎的夜來香他緊緊的握在手心裏,還把手收到了胸口,另一隻手小心的護在上麵,生怕被人搶走一般。

李穎看著蜷縮在牆角的苗苗,退到了一邊,金零上前拉過苗苗的手,試圖掰開他的手掌,看看那朵夜來香。

可苗苗不知從哪來的力氣,幾分鍾過後,金零愣是沒有掰開他的手掌,苗苗也許是害怕到了極限,嘴裏開始唔咽,眼看著眼淚就要掉下來了。

“算了算了,讓他拿著吧。”李文看著已經淚眼婆裟的苗苗,拍拍金零的肩膀說道。

金零一收回手,苗苗立馬縮回手開始抽泣,嘴裏還念叨著“壞人,壞人……”

見著苗苗的哭泣,眾人不知所措,隻好站在一邊幹看著,他們對付過很難纏的惡人,他們知道怎樣讓一個不聽話的壞人變得百依百順,但是對付一個傻子還是第一次。他們不能對一個神經有問題的人用他們慣用的手段,對於一個智商隻有八歲的成年人,能做的隻有哄了。

過了一會兒,苗苗見自己麵前站著的人似乎不會再來搶自己的東西,情緒稍微平複了一點,安靜的坐在牆角,不理會李文一行人。

“苗苗,你餓了嗎?我這兒有好吃的。”李文換了一副表情,微笑著,像哄孩子一樣哄著苗苗說道。

“……”苗苗瞟了一眼李文,沒有說話,仍小心翼翼的握著拳頭。好像下一秒,自己手中的夜來香就會被人搶走了,自己一定要保護好。

“苗苗,你知道你犯了什麼錯嗎?你想見你阿爸阿媽嗎?”李文依舊微笑著問苗苗。他抓住了苗苗脆弱的心靈,知道他最需要的是什麼,他的一生,對父母的依賴是最大的弱點,也是李文最好的誘餌。

“我不知道,我要阿媽……阿媽……”苗苗對父母依賴的這種心理果然受用。憋著嘴,眼淚就流了出來,用沒有握著夜來香的那隻手不停的擦著眼淚。

“沒事,不哭,我問你幾個問題,你老老實實的回答我了,明天就可以回家了。”李文安慰著抽泣的苗苗道。苗苗智商不成熟,即使是殺了人,也不用負刑事責任,他們之所以會把苗苗關在拘留所,一方麵是對於他的人生安全考慮,因為他是唯一的目擊證人。所以他在外麵是很危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