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林詔安差人送來的信,東方靳嘴角揚起了一抹笑。若仔細去看,便不難發現東方靳的這一抹笑容裏沒有危險、沒有嘲諷,甚至帶著明顯的愉悅。自從他把鄔木槿送去傷兵營之後,林詔安便每一日都會差人送一封書信進宮來報告鄔木槿在傷兵營的一舉一動。雖說他的確命令過讓林詔安替他監視鄔木槿的一舉一動,但一天一報告可不是他的要求,這很顯然是林詔安自己的意思。時至今日,他這裏已經收到了足足三十多封關於鄔木槿的行為報告,這也意味著鄔木槿已經在傷兵營裏住了有一個多月了。而林詔安想要通過這些書信向他傳達的東西,他也的確明白了。他是想要告訴他,現在的鄔木槿早就已經不是過去的鄔木槿了,若是要留住她,就不可以再用像過去那樣對待她的態度來對待她。不得不說,每多看一封信,東方靳便對鄔木槿多一分好奇。而他對待這些記錄著鄔木槿的點點滴滴的書信的態度也由一開始的應付式查看變成了期待。現在,他每天一到這個時辰就會開始用期待的心情等著林詔安送來的書信,然後一遍遍仔細閱讀,連一個字都不會放過。信上向他展示的是一個聰明、冷靜、有著高超醫術的鄔木槿,那是一個他完全不了解也從不曾了解過的鄔木槿,東方靳忍不住想,究竟是他對鄔木槿這個人太不了解,還是鄔木槿變得讓他不再了解。然後東方靳才發現,自己過去其實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去了解鄔木槿。就像鄔木槿所說的那樣,他對她除卻知道她的身份之外幾乎一無所知。看著手中才剛剛送進來的記載著鄔木槿新的一天的書信,東方靳笑著低語道:“看來……本王過去似乎錯過了一個有趣的‘小東西’。”閔玉翹進門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麵,她那雙含著憂愁的煙眸便暗了暗,近來東方靳不再像過去那樣********都放在她身上了,他的注意力被其他事物給吸引住了。她知道是因為什麼,是因為那個人,那個叫鄔木槿的女人,那個奪走了她的王妃之位的女人。原本,東方靳答應會迎娶她會立她為東黎王妃,而閔玉翹也一直對此深信不疑,她從不曾懷疑過東方靳會立她以為的女人為妃。可就是這樣一個她篤信了的事實最後卻因為一個女人而改變了,東方靳在一次長時間的外出後帶回來一個女人,一個臉上戴著牛骨麵具的女人,並且就在當日當眾宣布了這個女人將會成為東黎國的王妃。意外地,眾臣竟然也無人反對。就在東方靳同那個女人的洞房花燭之夜,她在自己的房間裏哭了半宿,最後昏厥了過去。醒來後,她就看見過去那個承諾過會冊封自己為王妃結果卻什麼都沒有解釋便立了其他女人為妃的男人正守在自己的床邊,他單手撐著頭,已經睡著,但臉上卻掩蓋不住疲憊之色。後來她從藍雨的口中得知,從昨晚開始,東方靳便一直守在她的床邊親自照料她。她也直到那個時候才知道原來因為自己的緣故東方靳竟在洞房花燭夜將自己的王妃獨自一人留在了房中。在那一刻,閔玉翹心裏湧起的竟不是愧疚,而是一種無以言喻的快樂跟滿足。自此,她便開始墮落。她不再是溫婉善良的閔玉翹,而是一個因為嫉妒而變得心裏扭曲的女人,她開始用盡一切辦法把東方靳留在自己身邊。之後,她便通過自己的方式一次又一次的證明了自己盡管沒能夠成為男人的王妃但卻仍然是男人心中最在意的那個女人。於是她又漸漸放寬心了,不再計較那個王妃的存在,因為那個王妃被東方靳送去了後山。一個不住在王宮卻住在山洞的王妃算是什麼王妃?所以閔玉翹默默地笑了,從此不再計較鄔木槿的存在。可……那個明明什麼都不是的王妃竟然在這個時候冒了出來,也不知道是用了什麼法子,竟然一下就奪取了東方靳的注意力。屬於我的,我絕不會讓給任何人。閔玉翹暗暗想著,然後揚起一抹笑,朝東方靳走了過去,“大王。”“是玉兒啊。”東方靳臉上保持著微笑,手不動聲色地將手裏的書信折了起來。盡管如此,那小心對待信紙的動作還是讓閔玉翹察覺到了,但她卻沒有任何表示,隻是款步盈盈行至東方靳麵前屈膝行了一禮,柔聲道:“大王昨兒答應過玉兒今晚要去玉兒那裏用膳,玉兒見大王還未到,所以前來請大王過去。”“玉兒你身體不好,有什麼事情讓藍雨過來請我就可以了,怎麼還親自過來了呢。”東方靳過去扶住閔玉翹的身子,關切地道。“因為我想親自過來見大王。”閔玉翹微笑著撒嬌道。東方靳便立刻溫柔了顏色,寵溺道:“你啊,就是這麼任性,萬一把身子累壞了,我又要心疼了。”“隻是走幾步路而已,我哪有這麼嬌氣?”“怎麼沒有?您就是喜歡在大王麵前逞強,明明昨晚……”一旁的藍雨突然插嘴道。“藍雨!”閔玉翹立刻不高興地打斷了藍雨的話。但藍雨卻並沒有因為閔玉翹的不高興而停下來,轉而對著東方靳道:“大王,您是不知道,夫人她昨晚又心疼了。”東方靳一聽,神色立刻緊張起來,“怎麼又犯病了?”“不妨事,大王別聽藍雨的,她就是喜歡誇大其詞。”“奴婢沒有,奴婢說的都是實話。”“多嘴!”閔玉翹柳眉微蹙,瞪了藍雨了一眼。“你也被怪藍雨了,她做得對。玉兒,我不是同你說過嗎,一旦犯病一定要立刻告訴我,你怎麼能瞞著不說呢?要是藍雨今天不告訴我實情,你打算隱瞞我多久?”“我……”閔玉翹微微低下了頭,小聲道,“我隻是不想一直麻煩王妃姐姐,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