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臣父親去世的時候,莫臣和白夏還在一起,沒有住進那棟豪華的大別墅裏,隻是在靠近大學的地方租了一個廉價的房子。

老管家毫無預兆就出現出租屋的門口,看著莫臣有些老淚眾橫,讓人忍不住覺得愧疚。

“少爺,莫老爺……已經不幸犧牲在戰場了,您不為了大局,不為了莫家,也不想為了保護自己的母親,就隻想呆在這個女孩子身邊嗎?您有沒有害怕過,現在的您要拿什麼,從喪屍的口下保護對你來說那麼重要的人?”

他的確沒有想過自己要拿什麼來保護白夏,他發現隨著局勢的惡化,現在要再出門已經愈發困難了。白夏不願意讓他一個人出門,他更不可能讓白夏一個人出門,所以兩人總是一起出門覓食。

在喪屍的爪下,他開始覺得自己能力的低微。

“夏夏,我想要讓自己變得更強,我一定會娶你,但是你可以等我嗎?”

“好。”白夏一個字,看起來輕輕的,但是她卻知道,保護自己的雨傘,從此就變成了風箏,自己握著線,隻能徒勞地擔心他不要什麼時候遇見強風就墜落了,也不要突然有一天高飛就斷了手中的風箏線了。

第一天,他帶她到了軍部,將她放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她聽說——辰國最年輕的將軍上任了,有多少人不服,有多少人質疑。

第一個月,她和他聚少離多,她也隻能聽說——年輕的將軍有如何英明神武,殺伐果斷。這就是自己看上的男人啊,她那時候懷揣著小小的自豪,兀自幸福。

第一年,局勢穩定下來,她終於可以和他常伴,卻也終於聽見了傳言說——他的母親仍然反對自己和他在一起。她有些擔心,有些害怕,想要攥進他,卻更加害怕他是手中沙,捂得越緊,便流失越快。

“你在怕什麼?”

他那時候已經成長的英俊明朗,眉眼間那樣的肅殺之氣能讓所有適齡的女孩都能一眼為之傾倒,但他英雄氣概之中的那一抹繞指柔卻永遠是為她,也隻為她。

“沒事。”聽說你的母親讓你娶你的堂妹?

“說說看,隻要你說的出來,我都能為你解決,我現在可是整個辰國的王呐?”

“真的沒什麼事啦。”你會娶別人嗎?

每一個問題,都隻能爛在肚子裏,變成一句沒事。她突然覺得當英雄的女人其實很孤單,也很容易覺得累。

他看起來什麼都不知道,卻在吩咐傭人悄悄去找一座禮堂。在滿目瘡痍的末世,去找一座最不失重視的禮堂。

可惜最終沒有找到,所以他治好修了一座簡陋一點兒的。

那天她走在軍部外圍,被士兵撞見,正欲絞盡腦汁解釋自己作為一個女人出現在軍部的原因,卻不想士兵端正敬了一個禮,然後叫了聲——夫人。

她錯愕在原地,心想對方是不是認錯人了。

如果她當時沒有認為對方是認錯人的話,晚上莫臣突然跟她求婚的時候,她大概就不會哭了。

他在長桌上看地圖,用電腦寫著什麼指揮計劃和安排,她照例給他煮了一杯咖啡,端到他的身邊後就悄悄站在一邊,用滿滿的目光注視他,每一個神態每一個動作,都不願錯過。

“夏夏,幫我去那邊桌上拿一個盒子。”

他突然吩咐,她驚醒,轉身去拿了盒子,卻沒有打開,隻是遞給他,他放下手中的事,端正接過,又將她一把拉進懷裏圈住,讓她的後背靠著自己的胸膛。

“怎麼不打開看看?”

“你現在弄的東西我也不是很懂,萬一是什麼不該看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