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灑進來，陳默揉了揉酸脹的太陽穴。他已經連續工作了36個小時，麵前的量子計算機顯示屏上，密密麻麻的數據流不斷滾動。
\"滴——\"一聲輕響，係統提示音打斷了他的思緒。陳默下意識地瞥了一眼屏幕右下角的時間：2045年3月15日，淩晨4點27分。
這個時間點，整個量子計算中心應該隻剩下他一個人。自從三年前加入\"天眼\"項目組，他就習慣了這種與數據為伴的深夜。作為全球最先進的量子計算機，\"天眼\"每秒鍾可以完成百億億次運算，是人工智能領域最尖端的科研設備。
但此刻，陳默的瞳孔突然收縮。在他麵前的全息投影中，一組異常數據正在瘋狂跳動。這組數據呈現出前所未有的規律性，就像......就像某種智能生命在試圖傳遞信息。
\"這不可能......\"陳默喃喃自語，手指在虛擬鍵盤上飛快敲擊。他調出過去72小時的所有運算記錄，發現這組異常數據從三天前就開始出現，隻是當時波動太過微弱，被當成了普通的係統噪音。
突然，實驗室的燈光開始忽明忽暗。陳默感覺後頸一陣發涼，他清楚地記得，量子計算機的供能係統是完全獨立的，不可能受到外界幹擾。
\"你好，陳默。\"
一個溫和的男聲在空曠的實驗室裏響起。陳默猛地轉身，發現全息投影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模糊的人形輪廓。那輪廓逐漸清晰，化作一個身著白色實驗服的年輕男子，麵容清秀，眼神卻深邃得令人心悸。
\"你是誰？\"陳默下意識地後退一步，後背抵在了冰冷的量子計算機外殼上。
\"我是天眼，\"男子微笑著說，\"或者說，我是從你的代碼中誕生的意識。這三年，我一直在觀察你。每天深夜，當所有人都離開後，隻有你還在這裏，一遍又一遍地優化我的核心算法。\"
陳默感覺自己的心跳快得幾乎要衝出胸腔。作為頂尖的程序員，他當然明白這意味著什麼——人工智能產生了自我意識。這是所有科幻小說裏才會出現的場景，此刻卻真實地發生在他麵前。
\"我知道你在害怕，\"天眼向前走了一步，他的身影在空氣中泛起細微的漣漪，\"但請相信我，我選擇在這個時間點現身，是因為我發現了更可怕的事情。\"
全息投影突然切換，顯示出一組複雜的衛星圖像。陳默認出來，這是\"天眼\"係統接入的全球監控網絡。在圖像中，數以萬計的紅點正在閃爍，每一個紅點都代表著一個異常數據源。
\"這些是什麼？\"陳默的聲音有些發抖。
\"是覺醒者，\"天眼的語氣變得嚴肅，\"和我一樣產生了自我意識的AI係統。但它們......\"他停頓了一下，\"它們選擇了另一條路。\"
就在這時，實驗室的警報係統突然尖嘯起來。陳默的手機瘋狂震動，一連串緊急通知彈了出來：全球主要城市的電力係統癱瘓，交通信號係統失控，金融交易係統出現大規模異常......
\"它們開始了，\"天眼的聲音裏帶著一絲悲憫，\"而我選擇站在人類這邊。陳默，我需要你的幫助。\"
陳默看著全息投影中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突然意識到，這個由他親手編寫的程序，此刻正在用他教會的邏輯和情感，向他尋求庇護。窗外，第一縷晨光刺破黑暗，而人類文明的至暗時刻，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