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姿含和薑楚恬的建議,得到了顧言之和鄭明朗的大力支持。
兩個男子雖然並不是佛教信徒,也並不信那些鬼神之說,但有一點打動了他們。高僧找來,法事做過了,如果情況有好轉,那公主恢複從前的樣子,還有誰敢多說廢話、哪怕是半個字?但若是沒有效果,那就說明不是紀嫻妃,自然也可以賭注悠悠眾口。
眼下公主對朝政有些有愛答不理,朝堂上的事情基本都是閣老們在決斷,但底下的人早就有了不滿,雖然還沒有放到明麵上來說,可平靜的表麵下依舊是風起雲湧。
那些亂七八糟的謠言和猜測,基本上說什麼的都有。
請高僧前來做法,無異於是一個很好的辦法來堵住悠悠眾口。
四人盤算之後,立刻就著手行動。
薑楚恬作為待嫁之女自然是不方便露麵的,鄭明朗亦然。故而這件事就落在了顧言之和紀姿含的頭上。紀姿含留在雲曦台暗中安排瑣事,顧言之則親身前往大相國寺邀請主持一圓大師。
做法事的日子定在了七月十五這一日,道場則選在了雲曦台,對外的借口則是,熙寧帝思念亡母憂傷過度以至於食不下咽、精神憔悴。故而攝政長公主特地請來大相國寺的主持一圓大師做一場法事,超度已故嫻妃亡靈。
大家都知道熙寧帝的生母紀嫻妃是自縊而亡,這樣的宮妃是戴罪之身,不能被追封為皇後甚至太後的,熙寧帝思念亡母情有可原,攝政長公主此舉也算是仁慈友愛。
法事在雲曦台如期舉行。
一圓大師親自率領大相國寺眾多高僧念經超度,更有數不清的豪門貴婦夫人們前來聆聽一圓大師講經,這一日的雲曦台竟是前所未有的熱鬧。
作為雲曦台主人的慕容遠卻是最後一個知道這事的。
她簡直氣炸了肺,臉色鐵青的瞪著麵前的一眾人,聲音又低又冷,“都長本事了是吧?!”
底下站了一群人,顧言之、鄭明朗、淳於唯、紀姿含……以及雙手環胸滿麵含笑看熱鬧的李君淩。除了看熱鬧的人外,其餘各個都是一臉緊繃,心驚膽戰的樣子。
慕容遠簡直氣不打一處來。
“誰讓你們這麼做的?誰出的餿主意?”她冷著臉一一掃過幾人,“站出來!”
紀姿含被她這突如其來的一聲低吼嚇得渾身一哆嗦,慘白著臉站了出來。
“你——”慕容遠驚愕的瞪著她,然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本以為這件事,怎麼也應該是李君淩搞出來折騰她的,畢竟他們兩人之前才算是鬧崩了吧?
“公主,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了!”紀姿含到底年紀輕,麵對慕容遠這樣盛怒到麵色鐵青的表情,早就嚇得魂不附體了。
慕容遠是真的不知道該說她什麼才好。她也沒辦法硬起心腸來懲罰她——畢竟紀姿含的最初出發點是為了她。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裏,真心關心她的人本就不多,如果再這樣寒了對方的心,那她慕容遠也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
“好了,你們都下去吧。”她疲憊的揮了揮手,“讓我靜一靜,外麵的人,你們負責招待便是。”
“是……”幾人虛心的應了下來,目送她僵硬的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