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擺擺手:“讓幾個女子跟著我。”
侍男道:“是。”
她出得門去,走了幾步,轉首果然看見身後跟了幾個女侍衛,很魁梧很威武,低頭看看自己,果然比較不管在哪兒都擺脫不了孱弱的形象。
此刻出現了一個尷尬的問題,她不認得去禦花園的路,為了不表現出來,她非常淡定的順著走廊隨便走走,反正以她女帝的身份也沒人敢指責。
走了一刻鍾,她迷失在清冷月光下,身上出了薄薄一層細汗,索性解了鬥篷扔給了女侍衛。
越走越偏僻,弄得跟鬼林差不多,又出了一身汗,剛剛是被熱的,現在是被嚇的。
侍衛道:“陛下,這林裏許久沒人來,沿路未曾點燈,恐有石頭枯枝驚了聖駕,不若明天再來,免得傷了龍體,我等難辭其咎。”
吳羽點頭允首,她也有這麼個意思,畢竟鬼怪什麼的止不住的往外冒啊,吳羽不敬鬼神,不信鬼怪之說,隻是在這等環境下,心中還是有所懼怕。
“月兒彎彎照九州,幾家歡樂幾家愁。椒房宮中燒椒香,囡囡終日哭娃娃。囡囡,囡囡你在哪兒,嗚嗚。”
細細弱弱的男聲傳來,吳羽頓住腳,天啊,這是什麼鬼,對於韻律什麼的這種功夫誰有空去評定啊,她真想迅速遠離戰場,預計己方還有三十秒可以逃離戰場。
侍衛上前道:“冷宮裏的那些公子又開始鬧了,陛下毋需介懷,不如早早離去,他們有時發起狂來我們也攔不住,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
冷宮,囡囡,勸離,三條線串在一起,她終於想起小說裏對當年隱隱提起的一件事,女帝的父君就在冷宮啊,怒摔,這麼看來肉身還有點本事,不然也不能在父君進冷宮後在好幾個皇女的圍繞下脫穎而出,可惜肉身被吳羽占了,比起來,大概也是件好事,小說中描寫她死去時,隻用了一句話,疼足了三天三夜,這三天三夜現在輪到吳羽來體驗了。
她哼笑道:“誰給你的膽子,竟敢來幹涉朕。”
侍衛跪拜求饒道:“臣不敢,望陛下恕罪。”
她也不多說話,時間一長自有幾個侍衛同跪下來,大抵是武人都比較直性子,跪也就跪了,多餘的話都不肯多說一句。
吳羽卻是為難了,若不罰,她的威信將會一降再降,長此以往宮裏再無將她說話當一回事的人,與其他官員或公子比起來動輒各種死法比起來,威脅性不太大,在承擔得起的情況,最後的受害者隻能是她,說話沒人聽的人可真倒黴。
亂世當用重典,立威當染鮮血,不以鮮血無強威,殺還是不殺,要殺多久殺,步步皆學問,吳羽有預感,若是她能以女帝之位操縱天下,聯合縱橫,玩轉帝國,在眾皇帝中遊刃有餘,待到離開這個世界,她身上屬性哪怕不加點也必定有個質的變化。
既然如此那便罰,隻是現在還不到時候。
她奪過侍衛手上的宮燈,燈蕊裏的燈跳躍了個弧度,變得越發明亮,腳下的路看得越發清晰,林間被枯枝敗葉掩蓋還有些許的泥土混跡其上,隱約間才能看見一兩處白的,走近了看便知道是鵝卵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