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羽想想,將老七放在地上,隻道:“你且隨朕父君耍,老二隨朕來。”
老二並不多話,果如鳳主所說是個內斂性子。
兩人到了一旁的涼亭,吳羽指著地上忙碌搬著樹葉的螞蟻道:“你對此有何見解。”
老二沉默了半晌才答道:“母皇,你不用試探女臣,女臣是自願輔佐老七的。”
吳羽隻道:“你且說說罷。”
老二道:“母皇不過是在問女臣對百姓的態度,女臣卻認為百姓十分要緊,載沉亦為舟,國為舟上物,民為舟,而民愚,可使他知之而不可智之,母皇卻一手造出愚者,此乃女臣所不認同處,當螻蟻不知自己為螻蟻時才是最幸福的,而當得知自己為螻蟻時將會做出驚人之舉。”
“放肆。”吳羽一拍桌子。
老二往裏縮了一縮,卻也不多言,一副任憑處置的模樣。
吳羽疼得想咧嘴,石桌什麼的真是太過分了,不過她牢牢記得自己是女帝。
她道:“你並不相信自己的說法。”
老二搖頭:“不,我很相信。”
吳羽用跟成人對話的方式道:“那麼就證明給朕看,朕的女兒是天下最好的孩子。”
無關乎其他,僅因她擔了母皇之名,便得將孩子當作自家孩子,而自家孩子固然頑劣卻是在所有父母心中自家孩子是最優秀的。
吳羽站起來往亭外走去,半道停住腳步問道:“你說你想輔佐老七,但是老七想不想當這個皇帝你知道嗎?你知道該怎麼輔佐她嗎?你知道她需要怎樣的一個輔佐大臣?這世上並不是隻有當上皇帝才快樂,然而很多時候不當皇帝才是最快樂的。”
最後一句純粹是有感而發,君不見高堂之座埋屍骨,權利的寶座往往是由白骨堆成,眾人拚殺,最後隻得一個人座,收獲了名利盛名,也收獲了孤獨。
老二是不會懂的,她還小,還沒走到這一步,從小的熏陶讓她認定了皇帝之座是最好的,所以吳羽不會去詳細解說,懂的人自然懂,不懂的人何需徒勞解釋。
她一連三個問不是想學佛家當頭棒喝,她隻是在陳述事實,若老二一門心思的想輔佐老七,這些事是她必須得注意的。
她走了兩步道:“還不跟上。”
她故意放慢腳步,身後傳來細小的腳步,不仔細聽都會以為是錯覺,老二不會跟她處在同一條線上,也許不僅是她。
她好似自言自語道:“你不相信人。”
老二並不理她,少說少錯,多說多錯,不說不錯。
那亭子據湖畔並沒有多遠,沒走兩步就到了,吳羽看著鳳主牽著老七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吳羽心中竟有一種大大的滿足感,老婆孩子熱炕頭什麼的隻有這麼美好,這念頭一起她就想給自己一巴掌,一再的提醒自己不能百合掉。
世道艱難啊,堅定了十多年的異性戀這要一百合掉了多糾結,再說了,她在女尊要喜歡哪個男人,絕對是肉體與靈魂的碰撞,一個肉體為女,一個靈魂為女,想想就得捂臉。
她走過去道:“梓潼,今兒叫上那幾個孩子開個家宴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