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會喜歡上他,但並不妨礙她後悔著這一世未能做個賢妻良母為他打理一切事宜,她隻願這人下輩子莫要再喜歡上她,不,還是莫要再遇見她。
她薄情寡義,冷漠自私,溫情的外表下是一顆怎麼也捂不暖的心,誰愛她誰受傷。
她有時候想,她還是死了好,她又怕死了這世上多出一個鳳主,一念成魔,偏執更甚。
有人認出她是在魔都和皇軍合作開**的女人,卻沒有敢說什麼,薑孟君威壓太重,他們不敢是一回事,何況將死之人,何必計較,人們對於這樣的人總是要寬容一些。
吳羽精神頭好轉是在扶桑國正式投降前夕,那天她下廚做了兩個菜,邀上薑孟君與秋水鏡一同吃。
她看著兩人,言之鑿鑿,她說:“秋水鏡,有很多事我對不住你,不過你也別問我什麼事,可是我到頭還是得麻煩你一件事。”
秋水鏡沉默很久很久,久到她快睡意昏沉,她才答:“什麼事。”
“等我死了,希望你能嫁給他,照顧他一生。”
秋水鏡拒絕:“你自己來。”
吳羽有些意識模糊道:“我要是可以我當然願意。”
“邴稚!”
1945年9月9日,九州戰區的扶桑投降儀式在南京舉行。扶桑派遣軍總司令官忍足千讓在對九州投降書上簽字,並向中方交出他的隨身佩刀,以表示侵華扶桑軍正式向九州繳械投降。
同日,忍足千讓於府邸剖腹自殺,手留絕筆信一封,上麵是一串數字,有扶桑專家解密出來為對不起三字。
眾專家紛紛以為定是指對不起扶桑天皇,至於真相,終究淹沒在曆史塵埃裏
而那天亦是一個被魔都唾罵了許久的女人下葬的時間,葬禮當天隻有兩個人,一個是薑孟君,一個是秋水鏡。
後來又是四年內戰,華夏九州這片土地仿佛一直多災多難,正因為如此這邊土地上生存的人們顯得越發堅強。
天無二日,國無二主,內戰的結束以某黨退守琉球告終,而薑孟君作為其黨建功無數的人自然跟著離去。
縱使如此,兩岸之間不通多年,一道海峽,分隔兩岸三地,百姓不懂政治,他們隻懂得在海的那邊有他們的親戚朋友,一家人可以在一起開開心心,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隻能對月長歎,而薑孟君此際亦不過是個平凡人而已。
待到能回來的時候,經曆各種麻煩的手續,他與她終於站在這片走了幾十年的土地上,在踏上的一瞬間他忍不住痛哭失聲,跪下親吻腳下的這片土地,後輩露出驚詫的眼神他也不管不顧,這是一片鄉愁,不見時想,見了更想。
如果問他們眼中為何常含淚水,隻因他們對這片土地愛得深沉。
他終於回來了,他想。
他與她站在那個人的墓前,墓前青青,無人掃墓。
有人問:“這是誰。”
秋水鏡威嚴而莊重:“叫大奶奶。”
“大奶奶。”
後輩散去。
秋水鏡這才走近,摸著那兩個字——邴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