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姊,你一定是在嗤笑他吧。”
耳邊突然想起的聲音嚇了吳羽一跳,差點逼她做出應急過激反應。還好她想起了這人物世界中唯一會叫她阿姊的人。
吳羽扭頭看去,果然是楊豔,楊豔穿著一身寬袖長袍,宛如晉朝人,她的眼神卻直直盯著嵇康所在。
吳羽想要說什麼。
楊豔打斷道:“姐姐,噓,安靜,等到刑場過後,你有什麼想知道的盡管問,我一定知無不言。”
吳羽閉上嘴,楊豔既然這樣說了,姑且這樣做吧。
離行刑尚且有一段時間,嵇康臉色如常,嘴角常噙笑一抹淡笑,似睥睨似嘲諷似不羈,他嵇康本就是這天地間最放蕩不羈最蔑視禮法之人,之前或許有,之後也許有,唯獨他嵇康是這晉朝最放達之人,獨一無二,無人能出其左右。
嵇康看著日影放聲道:“兄長,我欲撫琴。”
嵇喜長歎一聲,將仆從手中的琴給了嵇康,那正是嵇康平時最愛用的焦尾琴,無論嵇康多麼不耐見俗人,而作為俗人的嵇喜卻一直將他放在心上,記得他的喜好,情感之動人的魅力正在於此。
刑場之上,餘音嫋嫋,仙音飄飄,繞梁三日而不絕,撫了一曲《廣陵散》,天下從此此曲絕。
曲畢,嵇康把琴放下,歎息道:“舊孝尼欲與我習《廣陵散》,我固不願教他,歎如今《廣陵散》此後再無。”
司馬昭坐於高座,冷聲道:“行刑。”
政治家總是冷漠的,見慣生死與權利汙濁的真空。
公元263年,一顆大好人頭落地,一真名士風流人物消殞。
竹林七賢至此再難相聚,天地同悲,悲呼哀哉,何其可憐。
眾人散去,三千太學生圍嵇康首而哭。
吳羽看著劉伶,他一臉悲痛,麵部抽搐,整個人看著更醜了。
吳羽道:“夫君,妾隨妹妹去了。”
劉伶道:“去吧。”
後山矮頂。
吳羽看著楊豔道:“你為什麼這時候會出現。”
“我來見他最後一麵。”
“你不應該是不認識嵇康嗎?你為什麼救他。”
楊豔反問道:“我為什麼要救他。”
吳羽啞言,她總不能說是因為小說裏你救了他。
楊豔突然歎息道:“姐姐,你想起來了對不對,你不知道這可能是我最後一次的穿越了。”
“為什麼!”
“私自動用s級別武器,複製s級道具,逃獄,電輻射,每一樣都是我無法再穿越的佐證。”
吳羽有心問一句該不會楊豔打算讓她穿過去而將功贖罪吧,嘖嘖嘖,其心何歹。
楊豔仿佛看出了她的疑問,楊豔解釋道:“不會,你還有利用價值,因為一開始就是你作為實驗體進行穿越的,我的姐姐,他們在從你身上獲得秘密的時候是絕不會對你們動手的。”
吳羽道:“你莫要灰心,那晉武帝妻子的名字與你一模一樣。”
“我知道,然而世上女子名姓相似何其多。”楊豔繼續道,“你該和我一起回去了。”
吳羽固執著不肯離開,她道:“除非你告訴我為什麼不肯救嵇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