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江霖霖
江依依五十四歲的生日,正是我五十七歲的生日,我和她同月同日生,可惜不是同年,如果是同年生,那麼我極有可能和她進入同一所學校,遭遇同樣的事,不知我的一生會不會改變,我不知道。
我是個糊塗又懦弱的人,盡管在別人眼裏我十分堅強敏銳,仿若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女將軍,孰不知隻是保護色罷了,就像變色龍一樣,人為了活下去學會了它的絕技。
還有一個月才過生,可我已不打算去見她,滿手血腥罪惡的自己有什麼勇氣去見她最後一麵呢,我的妹妹,我曾經會傻傻笑著喊姐姐的妹妹,我那笑起來是最美春花的妹妹,我送了她一生不清不楚,斷了她一世的幸福美滿。
我好像總在做錯事,也不對,不是好像,是真的。
我送了妹妹的一生,葬了一個好友的幸福。
我最親近的人是江依依,卻對不起她。
我最信任的朋友是南宮悠,卻送她一命。
我最戀慕的男人是南宮烈,卻斷送他的幸福。
他們都說南宮悠接近我是想害我,可是,沒有人知道,如果沒有她不會有現在的江霖霖。
我想死,一念生多年,四十年前的事像一根刺紮在我的心上,我最好的朋友,最愛的男人殺了她,我知道是因為那個同樣落魄的男人告訴我的,他叫伯茨、海涅,曾名為南宮靖,他是南宮悠的哥哥,也是南宮烈的表哥,而眾人知道的不過是他是南宮家的管家,一頭養不熟的白眼狼。
我卻知道一切,為什麼不知道,又不是太難挖掘的秘聞,不過是眾人為了利益故作不知罷了。
兩對雙生子,一場沾染血腥的禁忌之戀,他的父母愛的從來就不是彼此,也不是對方的親人,而是一胞同胎的,若不染血緣,如何甘為禁忌。
我是個懦夫,我一直都知道,而南宮悠才是最勇敢的人。
她一直都是,我在知道,孤兒院裏她就這樣啊,消瘦蒼白的麵孔,臉上一直是不服輸的傲氣,別人搶了吃的,我隻會哭,唯有她會齜牙咧嘴像隻小獸,非得搶回來不可。
沒人知道後來囂張跋扈到那種地步的她當年會有這麼一段日子。
後來,隻能各自分散,被收養本就是在孤兒院的人的命運,說什麼呢,隻能說天意弄人。
我見她,恨她,最後一個知道的真相的才是我,大概是懲罰,我最信任的人,我以為再次相見時,我們會抱著彼此,瘋狂大笑,而結果,再次相見,我看著她的骨灰,一把一把撒入河流,我替她揚灰,那我必定為他們挫骨。
我三指指天,是的,我發誓,我要任何傷害她的人付出代價,包括我自己,遷怒本就是女人的天性。
四十年時光,四十年阿諛奉承,我以為我死了,可我還活著,呼吸間全是痛。
我看著他們一個個死去,看著觀魚逐步長大,我告訴他所謂的真相,不過是謊言,我不怕他去查,江觀魚是個瘋子,他是我孩子,我依舊要這樣說,也許江家人都是瘋子,觀魚是江家人他免不了是個瘋子,所以,他不會在乎這是個謊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