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道:“子夜纏變招第十七招——批櫛脫。”
初時非不密,其後日不如。回頭批櫛脫,轉覺薄誌疏。
虛空出現一把大木梳重重壓下,紅衣女鬼像是承擔著泰山一般,終於鬆開發絲,而地上散落的簡直可以將她掩埋住的發山化為一道道陰氣。
女鬼尖叫著:“吳羽,你夠了,居然敢騙我,明天,明天你要是再來折騰我一定會殺了你,殺了你。”
“沒想到這女鬼還口吃。”茅十三笑道。
吳羽回到了現實,已得到了自己身體的支配權,她卻沒辦法對誰言說。
她道:“你為什麼不攔住她。”
“因為攔不住。”
她明明受傷了。
吳羽心裏有很多話且看在眼中,卻一直不說,每一次都選擇相信茅十三,雖然人都會變,但她寧願相信茅十三。
誰都會有輕信的一麵,不管結果,隻要現在相信就好。
茅十三道:“師姐,明天再來吧。”
“恩。”
吳羽沒有反對,她的確沒有什麼濟世救人的心。
吳羽回到家後,劉伶醉還在喝酒,似醉非醉,見她卻將酒一倒,倒在她的關節上。
茅十三愣愣道:“不用包紮一下?”
劉伶醉醉醺醺道:“不用,讓她待到明天就好。”
茅十三看著吳惜。
吳惜點頭。
他便不再說話,既然她家人都這個態度,他就更不好說什麼了。
吳羽睡到第二天黃昏,盡管有她沒她都一樣,到現在為止苗疆女渺無音訊,她一顆心盡撲在這次的事上,遑論紅衣女鬼還放下狠話,她實在不適宜出門。
她卻還是要去。
吳惜站在門口。
她瞪眼道:“吳惜,你敢攔我!”
吳惜搖頭:“並不是,姐姐,我想你留下一句話給我。”
吳羽熄火,她一定是看到了她的未來。
吳惜的天賦不在茅山術上,卻在推算術上,常讓爸爸惋惜,她實在不該在茅山派,倘若在全真派一定會更有前途。
吳惜隻是笑道,倘若知道的自身便會命途多舛,即便知道隻是在安慰自己,但爸爸的心情不可不說是好了一些。
的確,吳惜精於推演,也正如她所說,一般行家雙眼全瞎,孤苦無依。
吳惜明顯是行家。
想到此節,她撫著吳惜的頭,笑道:“如果歡喜,請一直歡喜下去,即便沒有人支持你,你也應當笑得快樂。”
“你們走後,我便將所有的愛與忍耐奉獻給小說。”
大抵因為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吳羽難得沒有因為此節斥罵她,反是勸慰道:“我想會的,將一生許給一項事業,那麼那項事業必也不會拋棄她。”
吳惜靦腆的笑了,她抱了抱吳羽,很快鬆開。
吳羽隻是拍了拍她的肩,如果明知道自己回不來,你也不會給人一個大大的擁抱,何必讓本來不舍的人更加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