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第一資源,人才的跨國、跨區流動是視尋求資源配置合理化為生命的市場經濟時代所麵臨的重大現實問題。與曆史上的任何時期相比,人們前往異國他鄉尋求發展的客觀需要和主觀意願都得到空前的提升。一方麵人們跨地區流動,盡管戶籍製度仍對其有所限製,但超過2億大學生和農民工從家鄉流向沿海城市和一線城市,同時成千上萬的大學生在全國各大城市流動,創造了中國的經濟繁榮和“世界工廠”的奇跡。另一方麵人們跨國流動,時至今日,全球移民總數已超過2億,其中大約有9000萬是通過技術工作簽證、留學簽證、技術移民、投資移民前往國外的人,而且這一數字在規模和比例上都呈持續增長的勢頭,推動著全球創新和創業的大潮。

這是一個並不平衡的人才跨國流動時代。不是所有國家的人才外流之後,都會迎來同樣規模的人才回流。所有的流動,尤其是移民性的流動,都可能成為零和競爭。人才總會流向那些能為其提供高收入與高發展平台的國家,流向那些社會環境、政策環境、自然環境等適宜居住的國家和地區。同樣,這樣的國家也希望外國移民具備本國急需的商業資本和才能,並且不惜為此展開競爭。

有些國家因此一敗塗地,有些國家因此崛起。2003年非洲塞拉利昂的嬰幼兒死亡率高達16.6%,2004年全國人均壽命不足40歲,但在美國芝加哥的醫院裏,來自塞拉利昂的醫生人數比塞拉利昂整個國家的醫生人數還多。美國就這樣崛起成為超級大國,從研製原子彈的“曼哈頓”工程主要領導者恩裏科·費米,到登月行動“阿波羅”項目的主管馮·布勞恩,還有“氫彈之父”愛德華·泰勒,“電子計算機之父”馮·諾依曼……他們和愛因斯坦一樣,都是移民。1995~2005年間,所有在美國開辦的工程及科技公司中,有25%的創辦人來自美國境外;在高科技中心的矽穀,有外國移民參與創辦的公司竟占全部高科技公司的52.4%。是移民把世界的中心帶到了美國,並在那裏紮根。

世界上各種高層的領導也開始跨國、跨地區流動。英國聘用了原籍加拿大的公民擔任英國中央銀行的行長,日本日產汽車的首席執行官是一個擁有法國和巴西雙重國籍的企業高管,索尼原來的首席執行官也是一位美國人。在朱鎔基擔任總理期間,中國也聘用了曾經擁有美國國籍的史美倫女士擔任中國副部級官員—中國證監會副主席。

盡管美國遭受過“9·11”恐怖襲擊,但為了經濟發展和保住其“頭號人才大國”的地位,美國開始針對中國大幅放寬人才簽證。2011年12月14日,美國駐華大使駱家輝親自在駐華大使館舉辦新聞發布會,舉辦“美國簽證受理數量破百萬”的慶祝會。駱家輝表示,美駐華使領館將以縮短等候時間、延長簽證麵試工作時間、增加50%簽證官員、擴大工作空間、增添麵試窗口、延長簽證有效期限等措施應對日益增多的中國簽證申請者。駱家輝表示,美國將與中國政府積極接觸,希望向中國公民發放5年期的簽證,“我們已經作好準備向中國公民發放5年期簽證”。

美國前總統裏根說:“我們是一個由外來移民組成的國家,我們的國力源於我們自己的移民傳統和我們歡迎的異鄉僑客,這一點為其他任何一個國家所不及。”

新加坡資政李光耀曾被問及如何看待中國和美國的競爭問題,對此問題,他巧妙地回答說,中國是從13億人中挑選人才,而美國是從70億人中挑選人才。這或許是美國成為超級大國的關鍵原因:美國擁有全世界一流的人才,而不隻是美國的一流人才。來自歐洲、亞洲的優秀人才不再與美國競爭,而是為美國工作。微軟公司創始人比爾·蓋茨強調說:“我們必須歡迎這個世界的偉大天才,我們應當鼓勵他們成為美國的永久公民,這些人將與美國本土出生的天才一起推動國家的經濟增長。”

2010年,美國民主黨參議員恰克·舒默和共和黨議員林賽·格雷漢姆共同提出了一個新的移民法案,旨在加強和完善人才“綠卡”製度,即對在科學、技術和工程方麵獲得研究生學位的留學生自動發放綠卡並取消國別配額的限製。而美國能源部部長朱棣文也提出要給外國留學生發放綠卡。目前,據美國統計局最新統計,在美華人已經突破400萬人,其中拿到綠卡的隻有53萬人,也就是說有近350萬華人已經加入了美國國籍,其中,大部分是高精尖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