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章(2 / 2)

當時皇帝大怒質問他:“為什麼不先請示朝廷聖旨,就隨便殺人?”

李元禮義正詞嚴地說:“當年孔子官拜魯國司寇,上任七天就殺了罪臣少正卯,現在我上任十天了才殺了一個罪犯,我正擔心皇帝怪我辦事遲緩呢!卻沒想到我會因為辦事快而獲罪。皇上要治我的罪,我不推卸,隻是請再給我五天的期限,讓我再除掉幾個罪大惡極的奸臣,就是死了也甘心。”

皇帝也被他說得啞口無言。

張讓這個兄弟張朔在野王縣、今河南沁陽當縣令,他依仗哥哥的權勢,無惡不作,甚至殘殺懷孕的婦女。

李元禮一一曆數他的罪過,皇上漢桓帝隻好說張朔罪有應得了。

這件事發生後,那些作威作福的宦官們一個個嚇得要死,不要說平日不敢進出宮門一步,就連休假也不敢出去亂竄了。漢桓帝覺得奇怪,問他們為什麼近日不出宮了,他們連連跪下磕頭,哭著說:“陛下呀,我們是怕李校尉呀!”

如此清廉的李元禮,自然引得天下的學子都想到他這裏求教。一些達官貴人也爭著把自己的子弟送到他的門下。但李元禮注重學生品行,選拔嚴格,不論貧富,隻要德行好、有節操的人他就樂於接收,否則一概拒之門外。凡是經過他讚賞推薦的人,就同鯉魚躍過龍門一樣,馬上就會聞名天下。

有一個叫荀爽的南陽人去拜見李元禮,李元禮隻是讓他與自己坐到同一輛車子裏,荀爽一下子就揚了名。南陽人從此對荀爽十分敬重,興奮得奔走相告:“苟君為李先生駕車了,這真是我們南陽人的光榮啊!”

如此一來,李元禮的門前每天都是車水馬龍,想一夜成名的人幾乎擠破了頭,隻求能見李大人一麵。

每天來拜訪的人如此之多,門衛就很不耐煩。如果來訪者是無名之輩,勢利的守門人根本就不予理睬,毫不客氣地將他趕走。

可是,十一歲的孔融卻也來拜見李元禮,而且,不但見到了,還得到了這位大學者的讚賞。

這又是一樁美談。

這天,小孔融來到熙熙攘攘的李府門前,很有禮貌地上前與守門的打了個招呼,請守門的為他通報一下李大人,說自己要見他。

本來就忙得不可開交的守門人,一見孔融這個小毛孩子也來湊熱鬧,氣不打一處來,起身就想把他趕走。哪知小孔融大言不慚地說:“我是李大人的親戚,他一定會接見我的。”

守門人一聽此話,自然不敢怠慢,立即引薦。李元禮也以為是自己的親戚登門,就答應會見,卻見到一個素不相識的孩子。

孔融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站在李元禮義麵前,倒讓這位大人無比驚訝,不由得帶著懷疑的口氣問道:“小朋友,你是哪家的公子?請問你和我是什麼親戚關係?”

孔融略加思索,機靈地說道:“我是孔子的後代,你是老子的後代(老子本姓李,名聃),人們都知道我的祖先孔子曾向你的祖先老子請教過,他們有著深厚的師生之誼,所以說咱們孔李兩家有著世代的交誼。”

一句話語驚四座,也讓李元禮對他刮目相看。在座的人紛紛讚歎他小小年紀如此聰慧,是個“異童”。李元禮也稱讚他將來“必為偉器”。

這位李元禮真會識人,他預言了孔文舉成為一代大名士的未來。

這時,又有一位官居太中大夫、名叫陳韙的人來拜見李元禮了。座中有人就把剛才孔融說過的話說給他聽。沒想到這位陳韙是一位沒有一點兒幽默感的人,很死板,並不欣賞孔融的敏捷。他認為孔融隻不過是玩了一點小聰明,便對孔融硬邦邦地甩出一句話:“小時了了,大未必佳。”意思是說他小時候雖然很聰明,長大了卻未必能成才。

聽了這位陳大人的話,孔融有些不高興,立即反唇相譏道:“陳大人,我想您小時一定很聰明了。”

眾人聽了孔融如此妙答,頓時大笑起來,再次稱讚這位孔夫子的後人現在就聰明過人,將來必成大器。那位多嘴的陳大人,竟然遭到了一個小孩的調笑,頓時滿臉通紅,無言以答。

小小孔融今天戲弄陳大人,日後,對於大權在握殺人如麻的曹操,孔融也是一道讓他難以下咽的“麻辣燙”。隻有才智和膽量一樣過人的孔文舉,才能令這位“寧可我負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負我”的大奸雄成為天下人的笑柄。

孔融和哥哥“爭死”的故事,讓他一下子成為德才兼備的忠義之士,這是他的另一種風格。

他十六歲的時候,又做主幹了一件大事,既為他今後步入仕途作了鋪墊,也顯示出他肝膽照人的品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