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片回到家,自按劉老師的布置又把白天的作業趴在自已屋裏的穀倉上寫了兩遍。
瓦片奶奶叫吃飯了,在飯桌上才聽說吳白水他們一行上午去青杠子和白馬潭轉悠了好久,吃了中飯回了燕子觀。
吳白水說青杠子要修一座白龍觀,王老爺子很是高興,跟瓦片老爹碰了好幾碗黃酒,爺倆喝得很是熱鬧。
“瓦片,你以後上下學,過白馬潭那裏,不要再去潭邊了知道不?”老王頭嘴裏哈著酒氣對了飯桌邊正搗鼓他的鏈子槍的瓦片說道。
“為啥。。。”瓦片頭不回的問道。
“那白馬潭自打這次朝會後,村裏有幾個一近潭邊,就似被抽了魂,動不了,回家後身子要虛好幾天,連桶水都打不起來。你矮子叔前幾天就著了道了,昨天才好些。你們這幫小娃子,你張爺爺已經跟學校交待過,走這條路裏麵的特別是你,要給我記牢了聽見沒。”
“嗯。。”瓦片下意識的回道,卻是愣了有一秒,跳起來問道:“爺爺,你說是人近不了白馬潭的麼。。。”
“是啊,咋了。有幾個不信邪的後生去試過了,他們拿了石頭遠遠的扔過去,無論使了多大的勁,那石頭到離岸邊幾尺就落了,一點也近不得水麵。”
“那白馬潭的。。水。。能不能喝?”瓦片鼓足了勇氣聽王老爺子的話。
“潭都近不了,咋個取水,倒有吳先生今個上午去潭下遊試了,那下遊沒啥變化,要是從河道裏往潭入口去,離潭有尺把遠也是近不了了。”
“叫你不要去你不去就是了,你咋了你,是不是不知死活又想去鑽空子試試是吧。”
邊上王三春卻是借了酒勁看著瓦片問的煩,起身啪的一個耳光抽在了瓦片臉上,瓦片一個咧趄歪倒在地,又忙的爬起來,躲到王老頭身後去。
“呀”那王三春卻是跳了起來,從飯桌低下拎出一個小人來,“爹爹打哥哥,臭爹爹。臭爹爹。。。”原來是瓦片的弟弟毛桃,看了王三春打瓦片,自鑽到桌子底下咬痛了王三春的大腿。
瓦片媽忙過來奪了毛桃過去,毛桃卻是被他爹凶神惡煞的樣子嚇得嚶嚶哭了起來。王老爺子變了臉隔了桌子一伸手去打王三春,被王三春跳著躲過,跑了。
老爺子忙摟過大孫子,看見瓦片臉上一道紅指印,跳起腳來罵道:“你個強驢。敢打我孫子,看我回來怎麼收拾你。。。”
瓦片卻是皮實,一會的功夫就沒事了,自個抱了弟弟過來放在小背靠椅子上,雙手背了拖著椅背在堂屋的土夯地麵上拉著跑起來,兄弟倆一時樂得咯咯大笑,地麵上被椅腳劃出一圈圈的鬆木印子。
晚飯過去,老王頭去找張老頭撈磕去了,王三春躡手躡腳的從屋外回來,狠瞪了眼在屋裏瘋得出了汗的瓦片,悄悄的進了自個的屋裏再不出來。瓦片見老爹進了屋,又和毛桃瘋起來。
“那青杠子上有我家兩畝多的麥田。。。去年的收成足夠一家6口吃兩年了。但要毀了修白龍觀,我第一個支持。另外幾家的地,村上的自留地補給他們也有多的。就是你們張家還有魏況兩家的那幾座祖墳在哪兒,這可是大事,你要好好跟他們族裏商量了來。”老王啜著旱煙窩子,對蹲在身邊幹簷上的老張頭說道。
“況家我晚飯前去看孝成時,跟況老太爺說了,他已經點了頭,就是要遷墳時讓村裏找鄧先生主持找風水。明天我去跟魏家老爺子說,他要是進不了話,就找他老丈人嚴鬆老太爺教訓他。”
老張頭道:“這老太爺是托了新請來法相的福才站起來的,讓塊地來應該的事。張家我就作主了,這白龍觀的事在村裏不會有大礙的。”
“這樣,就等吳師父去縣裏把批文拿回來了再說。你剛說去看況家的成娃子了,他現在咋樣了?”王老爺子問道。
“那娃喝了他爺爺給他弄的陳香灰水,無精打彩了三天,今天我去時已經回過來了,說是明天上工,繼續給橋上拉料。”張老頭說。
“白馬潭以後就是白河村的禁地,吳師父說裏麵有武當下來的道長畫了陣圖護著,卻不是害人的。但為了不引起村裏老少的誤會,要給大家把這事說明白了。等橋修完了,弄點餘料把潭四周砌個擋牆,免得以後再生枝節。”
“嗯,這事我會留心的,老王還有個事我一直想問你,你們這次去朝會的人回來都好大變化,像你,變年青了好多,原來花白頭發的現在一頭黑,咋回事。”
“嗬嗬,心誠剛靈。。。你懂的。。”王老頭哈哈笑著回去了。
老王回到家,屋裏空蕩蕩的,隻有瓦片奶奶打了洗腳水喊著:“老東西,過來洗腳了。”
“我孫子呢,哪兒去了。。。”老王問老伴,“剛被大嘴叫去他家吃糖水蛋去了。。那妞妞還算有心,你讓我給她煮的糖水蛋留了這幾天呢。”瓦片奶奶回道。
“嗬嗬,好,嗬嗬嗬。。”老王自坐到腳盆邊上一邊脫鞋一邊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