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片在工地上跟著吳白水吃了早飯,回家拿了書包上學去了。家裏王三春少不得又是一頓狠訓,不過瓦片已經很久沒挨過他爹打了,瓦片心自奇怪自個老爹的變化。
這幾天放學的路上,村裏正在收秋稻,況矮子的三輪機動車的突突的聲音,在學校教室裏都聽得到那價天的叫聲,路上滿是用扡擔挑著成捆稻穗的村裏漢子。
瓦片放學回家後,都得爺爺的令,提了小竹籃子去路上拾稻穗。瓦片自約了魏妞妞一起帶著毛桃,拾拾稻穗,在田間瘋著玩。
這天下學後,瓦片又去找妞妞一起去拾稻穗,毛桃抱個奶瓶子跟著。仨娃到了田頭,一會的功夫撿滿了籃子,瓦片提議去那灌田的渠水口處找找,看那幾株剌莓紫了沒。
到了那剌莓處,卻見得一個白發老嫗,渾了滿身的枯草亂泥,佝僂著身子,氣喘籲籲的去夠那紫剌莓吃。
瓦片看不得眼,上前去摘了一大捧,遞到老嫗手中。妞妞已氣苦的滴下淚來,拉了老嫗幫她摘身上沾的母豬油,問道:“奶奶,你是哪村的,我們怎麼從沒見過你。”那老嫗似是病怏怏的,有氣無力,倆娃問了半天,才聽分明:原來這老嫗也是拾稻穗的,家住在鄰村,今年80了,老伴去世得早,拉扯大的五個兒子現在各自成家了都嫌棄她,讓她單獨住不說,還不給供吃食。
兩娃看了看老太太籃子因為饑餓的原因吧,隻撿了很少稻穗,自把自個小籃子裏的裝到老太太籃子裏。那毛桃又拿了半瓶奶給老太太喝。
老太太真是到了饑不擇食的地步了,把毛桃的半瓶奶喝光,人也精神了點,不停對三個娃道謝。
三個娃看得老太太提了籃子要回去,魏妞妞想了想道:“奶奶,我看你兒子不管你了,晚上到我們家吃飯睡覺,我們再給你想辦法教訓你兒子好不好?”
那老奶奶露出一絲微笑,撫了撫妞妞的頭道:“好妞,我兒子再對我不好,那也是娘身上掉下的一塊肉,我可舍不得他們受苦。”
妞妞低了頭,拿眼去瞅瓦片,瓦片隻得硬了頭皮上前道:“奶奶,我妹的意思是想請你去她家做客,你看這女娃打小沒奶奶疼,所以想找個奶奶回去。”
妞妞自是一抓撓在瓦片臉上,尖叫道:“你才沒奶奶疼呢。。。”
那老太太忙攔住了糾纏在一起的倆娃,回道:“好了,好了,我今晚去便是。”
當魏妞妞帶著老太太回到家時,天色已晚,妞妞爹魏大嘴正從肩上卸下一擔子稻穀,扔在屋前的稻穀堆上。
看到魏妞妞身後拉著的老太太,魏大嘴老遠的叫起來:“這是不廖大娘麼,真是稀客。”
魏長發自認得這老太太,原來正是堰山村其中一個大學生的媽媽。
妞妞給他爹說了自個的想法,魏長發高興的合不攏嘴,哈哈笑著:“不愧是我大嘴的閨女,從小都有孝心,這老太太我就當媽給養著,她隻要願意,在咱家住多久都行。”
妞妞高興的在魏長發臉上香了一口,拉了老太太去屋裏了。
後麵瓦片帶了毛桃回家去,走前叫道:“妞妞,等會我來你家玩啊。”
魏長發老婆原在他家新開的糧食加工棚裏,給一個鄉親打苞米,這會剛忙完。
聽得自個女兒介紹,忙進屋燒水給老太太洗了,找一衣幹淨衣裳換上,又下米做飯,飯菜都專心煮得熟爛,怕老太太牙口不好吃不動。
晚飯剛過,瓦片拉了他爺爺跑來妞妞家,原來是請他爺爺幫這老奶奶想法子。
老王偶而聽起過這廖家五子不孝的事,特別是那個小兒子大學生,如今吃皇娘,娶了個城裏的老婆。
對這當年70多了還在給人打零工掙點學雜費供他讀書的親媽,十數年來隻回過一次家,還是為分祖屋的事。
老王問候廖老太幾句,聽了實情,口中大罵道:“那幾個牲口,真當自個是石頭縫裏崩出來的麼。”
老王又責怪起堰山村的知客老吳起來:“明天我便去找老吳問問,這種事出不得,要被祖師爺嫌棄的。。”
晚上回家後,老王提了兩壇黃酒給工地值守的吳白水送過去,這次吳白水因為武當山上受了不死界的偷襲,折了不少人,得在這白龍觀連續值守幾個月。
吳白水聽到老王說起廖老太的事,接口道:“那廖老太不是有個大兒子,在我這工地上被堰山的吳知客領著做磚瓦活麼,明天你不用上他門去,這都是人家裏的事,等我明天用法子敲打那不孝子。”
第二天中午,放學後的瓦片就聽得自工地上來了那廖老太的大兒子,哭爹喊娘的叫著“我不孝,我有罪”,把那老太太也就是他娘的,背回家去了。
瓦片打聽得這事跟自個的師兄吳白水有關,真個是對這大師兄佩服的五體投地,吃過午飯,瓦片去拉了妞妞一起跑到吳白水那問究竟去了。